第1章(4 / 5)

眼底一片宁静的阴鸷,“我要和他谈谈。”

老钱试图劝告,满脸的为难之色,“卫先生,医生昨晚就已经住进卫家,一直在等您,您要不先看看医生?宝珠少爷出去玩两天,不会出什么事的。”

很快,工作室地面上的珍珠和金属丝也被送到了卫樹面前,垃圾桶里那好几张带血的手帕也跟着一起。

不惜自伤,也要离开他?

一旁的老钱一直等着家主的回答,他没有其余动作,可明显也不是很赞同卫樹的做法。

半晌过去,卫樹落眸,开口道:“找到宝珠了,我就去看医生。”

老钱当即喜笑颜开,哎哎地应着,转身小跑着吩咐找人去了。

城市的另一头。

邱宝珠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站在阿冬身后,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下口罩吃了块臭豆腐到嘴里后又重新戴上。

阿冬小声问:“你还想吃什么?”

邱宝珠指了指隔壁那家奶茶店。

“我们现在怎么办?”各自买了一杯珍珠奶茶之后,两人躲在小吃街麻辣烫店旁边的墙角。

小吃街人挤着人,八月半的夏日晚上,没有一丝风,空气炎热到逼仄。

邱宝珠压低帽檐,吸溜着珍珠奶茶。

十年来,他没吃过一次垃圾食品,死而无憾了。

繁华到喧嚣的市中心没让他觉得烦扰,反而感到无比可亲。

而卫家,即使是用宝石黄金铸造的,也掩盖不了它囚笼的本质。

“先躲着,出国是别想了,卫樹能查到,但凡是需要身份证件的我们都用不了。这样,我们去买辆自行车,骑到大西北。”

阿冬呛了一大口。

“阿冬,要不你回去吧。”邱宝珠忽然说道,“你剑桥毕业,没必要,真的。”

“我现在也回不去了啊,卫先生肯定会把我打死。”

“……法治社会。”

“那卫先生不还是把你关了十年?”

邱宝珠带着阿冬,打车到了奶奶家,奶奶家位置偏僻,在城东。

城东都是自建房,挨着建了一整片,要不是修得还算统一漂亮,看起来都有些像贫民窟。

野草都长到二楼了,蒿草升到二楼耀武扬威地俯视无家可归的两个男人。

“……”阿冬无言,“宝珠少爷,你奶奶是野人啊。”

“我奶奶在我高中的时候就被我爸妈气死了,这房子太偏,又破,卖不出去,就闲置了。”邱宝珠没有钥匙,只能翻进院子里。

阿冬把行李箱丢进去,自己也跟着翻了进去,他一落地,就忙着给邱宝珠拍掉身上蹭到的灰尘。

“今晚先在这里打发一夜,明天的事明天再说。”邱宝珠累得睁不开眼睛,他心跳一直很快,像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个卧室出来,和衣躺下,很快就入眠了。

天空泛白时,邱宝珠被窗外的光晃醒,他坐起来,甩甩脑袋缓了会儿。

俄顷,邱宝珠摇摇晃晃起身想去把破破烂烂的窗帘拉上,可当站到窗边时,他脸上血色在瞬间内褪尽。

院外,不见月色,黑魆魆的。

男人一手揣在夹克的兜里,一手夹了支烟,他靠在车门上,身形微躬,细支香烟火光明灭不停,不时照亮一次他阴沉的眉眼。

许是察觉到了,卫樹拿下嘴边的香烟,撩起了眼皮,眼锋刀子一样刮遍邱宝珠的全身。

身后一阵穿堂风,邱宝珠的心剧烈地跳动。

他茫然回头,穿戴整齐的阿冬拎着他的行李箱,打开了门,他显然不敢看邱宝珠,只低着头说话,“宝珠少爷,我是为了你好。”

监视,无法逃离的监视,背叛,彻头彻尾的背叛。

一股甜腥的味道从喉咙里翻上来,邱宝珠手指掐着窗棂,指甲一寸寸断开,鲜血淋漓。

“卫济冬我操你大爷!”邱宝珠冲过去一把推开阿冬,他慌不择路冲下楼梯,踉跄得差点摔倒,却发现就连院子里都是卫家的人。

邱宝珠惊魂甫定,眼前发昏,他扭头从后门跑出去。

院子里带刺的荆条抽得他两条小腿上全是血痕,眼泪从脸上一道道地流下来,他哽咽着爬上围墙,重重地摔在地上。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这和他想象中的谈恋爱不一样,和他想象中的美好人生也不一样。

身后很快出现了迅捷有力的脚步声。

巨大的恐惧逐渐笼罩了邱宝珠,他不想回卫家,不想再当笼子里的金丝雀。

他要跟卫樹分手,他不要跟卫樹谈恋爱了。

他不要那些宝石,不要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贵生活,他不开心,不快乐。

他恨死卫樹了。

鲜血挤不进邱宝珠的嘴里,却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