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靠近过去。
那么短的距离,居然也会冲淡勇气,最后傅润宜偏了一点头,只亲在原惟唇角。
蜻蜓点水,一碰即止。
但离开时,傅润宜胸腔内的心跳仍然砰砰鼓动,似感应到未知飓风。
“……我,我脖子酸了。”
她用余光观察着。
原惟没有排斥或厌恶的表情,静止了数息,然后眼睫动了一下,问道:“这就是‘劣质的借口’?”
傅润宜变回原来的姿势,只是脸往胳膊里埋得更深,露一双眼睛,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小猫察觉不出人类之间气氛的幽微变化,依旧开心投入地舔猫条。
原惟低下头,从看猫,没几秒视线又移到傅润宜的手上。
傅润宜的手腕很细,腕骨位置有一圈箍红的印子。攥在手心按进枕头里时,原惟在想,怎么会有人连骨头都这么脆弱,他已经克制过力度,没想到还是留下了痕迹。
“这猫叫什么?”
傅润宜说:“蓝猫。”
显而易见,看这一身毛色也知道品种是蓝猫,原惟说:“我是问,猫叫什么名字,你起的名字。”
傅润宜摇摇头:“没有名字。”然后声音低了一些,“我没有起名字。”
“为什么没有名字?”
“一开始不知道起什么,后来它总是从阳台跑出去玩,我不确定它需不需要我给它起名字,或许在我捡到它之前,它已经有名字了,人不喜欢自己有两个名字,小猫可能也不喜欢。”
人不喜欢自己有两个名字……
原惟先是想到傅润宜,后又想到傅润宜那个原名寓意不好的姐姐。
原惟不相信曾凯先前说的傅润宜在真千金回来后给故意别人难堪,傅润宜不是那样的人,她能不被别人欺负都是好事,但有些难堪,也不一定需要某一方主动施加,相形见绌,高下立判,也是一种难堪。
傅润宜说:“反正不起名字也可以照顾它,也不一定非要在它身上留下一个属于我的印记。”
原惟没有见过傅润宜这样的人。
看似无精打采地应对生活,实则一直认真在为自身所在的世界建立秩序,绝对的脆弱和极致的稳定并行不悖,像一串bug频出并且不思改进的代码,变量不多,属性明确,即使运行环境配置不当,依赖库缺失或冲突,她都会用自己的方式踉踉跄跄地运行下去。
他觉得傅润宜像魔术。
而魔术的本质是享受疑惑,被违背常理的部分顺理成章地吸引。
傅润宜想了一会儿,仿佛原惟一问,她原本的逻辑也产生些许动摇,扭过头,发现原惟一直看着她,她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原惟是觉得不给小猫起名字的人很奇怪吗?
“是不是要起名字?”傅润宜看着原惟,苦恼地低语,“我不知道要叫什么,我第一次养小猫,要不……你帮我起?”
原惟对她笑了一下,“没什么要不要的。”
“等你哪天确信这只小猫不会离开你,想给它起名字的时候,我再来帮你起。”
理解着原惟说的话,傅润宜的眼瞳慢慢地亮了一点,试探说:“打电话给你?”
原惟一本正经提议:“写信也行。”
傅润宜受不住调侃,脸皮瞬间发热,脑袋倒在自己胳膊上,嘴角弯弯地抿着。
喂完食物,傅润宜将小猫抱出去。
回来时,原惟在喝她剩下的半瓶乌龙茶,一边喝,一边看傅润宜好像很忙地收拾起屋子。
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房间本来就整洁有序,上床又不是拆屋子,能乱到哪里去,捡起两件衣服罢了。
实在忙不下去了,傅润宜才踱步到原惟身边,从床上抓起那件原惟的上衣,低声自语:“这个好像脏了,我拿去洗。”
“那你让我穿什么?”原惟不急不缓地问。
衣服团成一团,抱在胸口,傅润宜已经走到房门前,先是背对着原惟说:“明天早上就干了。”然后扭过头,看着原惟,像和他商量,“明天早上干,行吗?”
“能不能干,要问衣服吧?”
“衣服说,能干……”
原惟笑了笑,颔首随她胡扯, “行,那听衣服的。”
傍晚在餐厅用餐氛围不太好,那顿海鲜没吃多少,回家后体力消耗又很大,这会儿喝了半瓶水,原惟觉出一点饿,问在洗衣机前倒皂液的傅润宜,傅润宜也说饿。
但她不得不给原惟一点预警。
“我家附近的外卖都不是很好吃。”
“那自己做吧,我看看你冰箱里有什么。”
关于原惟会在厨房游刃有余,傅润宜也不那么意外。
以前她去原家上课,听原夫人说起过一些原惟在国外留学的经历。原惟就读的德颂公学除了有近百年的悠久历史,也以师资强大和军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