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替代品,就只能看着对方在那里一枝独秀,偏偏他们之前还跟对方交恶,我的天,争宠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情况。
别人还能从族人身上下手,可偏偏整个乐安陆氏就剩下陆离一个,从对方友人身上下手,还遭遇了滑铁卢。
情况太艰难了,真的太艰难了。
汉宫之中的消息算不得多么保密,但是有关刘宏对陆离的种种优待,却被宦官们努力尽己所能的隐瞒着。
当着众人的面发生的事情他们是瞒不住,但是这种私底下的厚待,绝对捂得严严实实的。
两个当事人不可能出去嚷嚷我多喜欢陆离/陛下多么喜欢我,所以他们瞒的还挺好的。
至于为什么要瞒着,自然是为了权力。
他们所有的权力都来自于陛下的给予,他们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陛下的亲近与信任,如果让人知道这不再是他们独有,有士人在这方面比他们更胜一筹,那结果可真是让人不敢想。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为什么枕边风让人不得不防,因为它足够近。
但真的说起来,就算是皇后娘娘,跟陛下相处的时间恐怕都没有他们这些宦官长。
可陆离这个侍中就不一样了,他同样足够近,在某些方面甚至比他们这些官宦距离陛下更近。
他们能够被信任亲近,除了本身的本事与所在位置的天然优势,还有就是他们作为宦官没有那么多家族牵扯,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陛下手中。
可这些陆离同样有,甚至比他们更甚。
他们哪怕不会有直系后代,但还是有亲人在的,有的还会收养孩子。
但陆离全家死光不说,对于后代,之前陛下问及他的婚姻情况时,对方直接就是一句:“不求一世之嗣,但求万世之功。”
这回答真的太绝了,根据当时就在边上旁观的某位中常侍描述:“当时陛下看起来,好似下一秒就要提前预定对方陪葬皇陵的位置了。”
你说说,这像话吗?
这太不像话了!
大家就这个情况聚众讨论时,在一众焦急的中常侍之中,看起来冷静非常的张让简直格格不入:“瞧你们这幅样子,这有什么可着急的。”
“他若真得陛下宠爱,必然不会久居侍中之位。”
等到他离了这个天子近臣的位置,距离会让曾经难以成功的算计瞬间降低难度。
而如果他一直都是侍中,陛下又怎么算得上是真的喜欢他呢。
陛下那人,喜欢在哪里,给予就在哪里。
皇帝喜欢女人的方式是将她捧上高位,就如同如今的何皇后,屠户出身又如何,陛下喜欢她照样可以当皇后。
同理,这种事情在臣子身上也是一样的。
没见过哪个被皇帝喜欢的臣子,坐在一个位置上如同坐牢一般不离开的,除非他已经坐到了臣子能坐的最高的位置上。
本已大家都躁动到开始考虑要不要想办法、设计点意外让陆离毁容了,“孙子膑脚”的办法虽然过于简单粗暴,但也确实有用。
但现在一听这番分析,大家瞬间恍然大悟,对啊,是这样没错。
在众人面前分析的有理有据的张让看起来非常靓仔,分析后也没有忘记偷偷找美人的他也着实狼狈。
以后能对付是以后的事情,不能因为以后能对付就放弃现在的争宠啊。
机会与成功从来都是个奢侈的东西,它绝不会眷顾那些放弃努力的生命。
张让无比清楚这一点,他清楚记得自己曾经如何泯然于众人,又是如何一步步爬上来的。
同样是宫人,有人需要做最低等、肮脏的活计,被所有人踩在脚下,有人却可以被那些士人们追捧贿赂。
凭什么有这样的区别呢,难道是凭倒霉与幸运吗,这也就只能骗骗那些认命的废物了。
张让从不认命,所以他才是张让,是张常侍,而不是随人呼呵的“喂”、“你”、“嗳”……
但就算如此,想到中平二年年节时从青州送来的几车财物,他心中不免闪过一丝悔意。
作为天子身边的人,他很清楚对方对那位安乐郡守的喜爱。
所以本来是想着打破会让人因为想像产生美的距离,然后再就近收拾对方,所以在对方再次被调往中央的过程中,他还使了一把力呢。
他们陛下多么容易被得罪他可再清楚不过了,而如何进言让对方厌弃一位士人,他也从来很擅长。
可谁知他还没有收拾了对方,倒是被对方搞得颇为狼狈。
以为牵进来的是一头待宰的猪,谁能想是一匹噬人的狼。
总有人觉得对方的得宠是靠着那张脸,靠着《陈情表》表现出来的文采,靠着《禁/淫/祀》表现出的反差、有趣,这些或许都是有的,可实际上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与陛下之间的依附关系。
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