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3)

汗了。

咱就是说,这种话是可以对着陛下直接说的吗,就算是那些以耿直出名的谏臣,也很少有如此直白的。

而刘宏闻言也是一愣,似是不曾想到对方直接就对着自己说出这番话。

但转念一想,毕竟是能上表说人力有数,给了外面的女人就满足不了自己妻子的存在,能说出这样的话似乎也不足为奇。

而且从《陈情表》开始,陆离在他这里就已经隐约留下了一个真诚在前面飞,圆滑在后面追的形象,现在这样倒也完全不崩人设。

他笑道:“看来朕这次选的侍中倒是适合。”

至于陆离说的话,他是不以为意的,类似的情况他难道会完全不知道吗?

底下虽然不乏歌功颂德,但也少不了针砭时弊的,这就是如今的朝廷,佞臣贼子有,忠臣良将同样不少。

况且就算没人告诉他,黄巾之乱也足够告诉他了,刘宏或许荒唐,但他不是傻子。

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也有大赦天下啊,他也给受灾地区派去赈济,出现疫情他也派去医者了,他这个皇帝做的难道还不够好吗?

至于依旧有疾苦,这种事情哪里是能绝对避免的呢,反正也影响不了什么,那声势浩大的黄巾难道成了什么事情吗。

天命在我,何须多虑。

刘宏的反应并不出人意料,陆离也从未想过自己一句话能够改变什么。

在两人谈话间,之前被派出去的内侍已然手捧托盘回来。

刘宏挥了挥手,对方捧着托盘来到陆离面前,上面放着的是一块平铺在红布上的玉佩。

玉质晶莹剔透,雕刻着异域花朵的图案,隐隐有香味散发。

刘宏:“此玉虽是番域小国所献,也算品质上佳,君子如玉,合该配卿。”

突然收到皇帝赠礼,又或许该说赏赐的陆离:“……谢陛下。”

在对方的示意下,陆离从托盘上拿下玉佩,佩于腰间。

动作之间,陆离的大脑一刻不曾停止的思考着。

他一时之间有些不懂对方这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看他腰间除印绶外别无他物,所以赏了块玉,还是意有所指。

甚至这种事情都能往暧/昧方面想——“彼其之子,美如玉”。

虽然没听说过当今陛下有那方面的嗜好,但是老刘家在这方面的信誉自开国高祖起就破产了。

刘宏笑着看向他,突然来了一句:“朕还以为卿要如当年一般愧受一番。”

这个当年,既是当年陆离于大父灵前对郡守之位的愧受,也是后来一封《陈情表》对中央官职的愧受。

现在被刘宏说出来,好像充满打趣的意味,但陆离不会将其当做纯粹的打趣。

都不说别的,能够让对方一直记得,本身就已经代表了一些东西。

陆离拱手回道:“臣自待陛下以诚,不敢有瞒。当年愧受官职,是因自知能力有限、实受之有愧,心有惶惶。

如今不曾愧受此玉,则是臣愿尽所能,不负陛下所望。”

这个答案可谓要圆滑有圆滑,要真诚又有真诚。

刘宏御宇十数年,君子见过,如玉君子同样见过:“卿如玉之美极好,可莫要如玉易碎。”

陆离:“诺。”

来的时候陆离遇到了张让,离开的时候他又遇到了赵忠,考虑到刘宏似乎说过:“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

所以这一趟进宫,算不算是将一家三口都见了个遍。

走出宫门再次坐回自己的马车,自带香气的玉佩进入这个狭小的空间中,香味似乎更加清晰浓郁。

陆离摩挲着玉佩上雕刻的花朵,脑中复盘着今日入宫后的所有见闻。

张让与赵忠,这两位风评甚差的宦官今日倒是让自己都见到了,这应该不是巧合。

或许因为皇帝对自己的看重,这俩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倒是称不上差劲。

可正因为如此,他们之间恐怕很难真正友好。

都不说党锢之祸后,士人与宦官的天然对立。

如果你靠着一个人的宠爱得以生存甚至是尊贵,又怎么会喜欢有人来分享甚至是抢夺呢。

而一切的关键,当今这片土地上的天——皇帝。

就今日所见,对方倒真不愧是一位皇帝,自带一股聚天下之力供养出来的傲慢与理所当然。

他的容貌称不上出众,但那份尊贵与气场超乎常人。

声色犬马的消耗与举国供养的尊贵互相抵消,已过而立之年的汉帝没有过分年轻,也没有过度苍老。

抛开这些表现看内里,对方或许荒唐、放荡、随心所欲,但绝对不是真的好糊弄。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对方看起来好像真的有那么点欣赏自己。

这一点对陆离而言非常重要!

他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