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左殿殿主卓元龙……
“卓元龙与嵇法闿交情甚好,当初嵇法闿与君尧真人争夺道子之位时,卓元龙便力挺嵇法闿,为其献策不少。
直至道子之位尘埃落定后,卓元龙恐遭排挤,才主动向派里请缨,远去了正虚天的姬氏道廷。
而近年他甫从天外回返,便担任起了功德左殿殿主职司。”
陈珩眸光一闪,心下暗道:
“卓元龙……这位真君,倒是一直态度分明,自始至终都自认是嵇法闿的得力臂助。”
君尧寿尽坐化的讯息虽传出已久,可玉宸三位祖师却迟迟未商出下任道子的人选,态度暧昧。
这样一来,叫底下的玉宸诸修难免也心思浮动,各有各的打算。
似符延康和章寿在明里暗里,已是斗了许久。
至于从祟郁天归来的嵇法闿。
这人与仉泰初、卢炽繁两位,向来也是多存有不睦。
而如今他丹成一品。
真传里赫然又添出了一个席位。
在派中不少人眼中,这本就复杂的局势,只怕又将有不少风浪波折,叫人愈发难以看清了……
陈珩知这位刘慎有心要奉承自己。
但想说些腹心话时候,只怕才又猛想起自己顶头之人便是卓元龙。
县官不如现管,难免尴尬。
他微微一笑,迈步穿过望阙,直朝向功德大殿走去。
以刘慎为首的一众执役道人见状连忙行礼,躬身相送。
直至那道身影去得远了,刘慎等人才直起身来。
众人面面相觑,却是一时无言。
“刘师兄你向来是谨小慎微的性情,记得当初你在下院,连剪除几个筑基境界的左道妖人都要百般思虑,还是向刘长老借来法宝,才肯动身,怎么今日……”
一个与刘慎相熟的道人调笑道:
“今日就这般有胆识了?陈真人固然身份至贵,可他的门庭却不是那般好入的!当心些,要是叫上头的人晓得,你莫要吃个大挂落!”
“是极,是极,册立道子这等大事哪是我等执役能掺和的?”
旁边有人连连点头附和,深以为然。
“刘师兄今日如此做派,定是已下坚心,说不得改日就要登上长离岛,做一清贵门客了,当真叫人称羡!今日是要请吃酒了罢?”
“哪能够有这般好福气?说不得是发配去边域小国,一辈子都得节衣缩食了。”
“边域小国?蛮荒界空!”
“节衣缩食?茹毛饮血!”
……
一众执役道人与刘慎都是相熟,晓得这人是出名的心宽体胖,也从不自衿身份。
左右四下无人,遂纷纷出言调侃起来,惹得刘慎心惊肉跳,不由连连摆手,叫道:
“邪门了!就是上前说几句话攀交情,怎就能扯到册立道子上去了?好大!天大的一顶帽子!”
而在将几个起哄的道人打发去一旁后。
刘慎望向主殿方向,久久不语。
他默按住袖底,又想起自家父亲的那番交代嘱托,心下暗叹,眼底有一丝苦色。
……
……
在穿过那两座望阙后,行了不远,便是一片浩瀚大湖,可谓渺无涯涘。
湖上架有三座金桥,在日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辉,颇为夺目,绚烂迷离。
而湖中有蛟蛇翻波,锦鲤戏浪。
在湖对岸的那处宏大建筑,便是功德主殿的所在。
陈珩登上金桥,来到对岸。
此时主殿里已是有不少修士,正纷纷围在一株茁壮参天的玉树下,或是凝眉思索,或面露难色,或笑意盈盈,神情各异。
“这便是功德殿的正部玉树?当真奇绝。”
陈珩翘首望去,抚掌一叹。
面前这处功德主殿已是极巍峨宏敞的场所,楼台连绵不绝,亭阁鳞次栉比,仿佛群山相连接。
但来到此间,若说最为显目的,却还是殿内的这株正部玉树。
此树高有数百丈,雄踞在殿中方位,周围用翡翠美玉等砌了一圈勾阑相隔。
高树体晶莹剔透,枝干挺拔茁壮,密密向四下延展过去,尽管看似不类活物,但枝干上却结出了累累的果实和叶片,看去蔚为壮观。
而细观下来。
那饱满果实似写有一个个不同金光人名,若天星密布,各据方位。
且巴掌大小的叶片上面,同样缀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明光浮动,若隐若现。
见陈珩走入殿中,几个符灵傀儡立时迎了上前问候。
陈珩也不用他们招呼,将法力放出,微一招手。
觉察到他的气机,正部玉树摇动,缓垂了一条枝干来。
一枚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