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几个早已恭候多时的外道天人便殷勤迎了上来,将他们纷纷领往客舍处歇脚。
“陈师兄,那枚明合砂之事我本是在亲手操办,不料在寻到了那个老前辈,登门拜访后,却得知他手中珍藏的那枚明合砂已是被漆吴阴氏之人购走。
所幸乔葳真人在听得此事后,主动将其揽了下来,才不至令我丢脸……”
此时乔喜悄悄凑上,对着陈珩传音一句,颇有些尴尬:
“师兄容禀,并非在下不尽心,只是这形势变得着实太快,我也未曾料想,那位老前辈竟会将珍藏许久的明合砂出手,着实是对不住了。
陈珩摇摇头,道:
“乔师弟言重了,你替我奔走出力,我怎敢见怪?不过漆吴阴氏……”
乔喜连忙接口道:
“是漆吴阴氏的阴若华出手,碍于她的面子,不好得罪,那位老前辈才会将明合砂出手,不然的话,此物他本是预备卖给我乔氏的。
我早在紫府境界时就已同那位前辈约好,以他为人,绝不会出言无信,的确是万不得已……”
陈珩眉梢微微一动,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便将话头转了过去。
而在这交谈声中,几个外道天人也是将他们带到了特意布置好的客舍面前。
在彼此致谢过后,他们皆是各择一间阁楼,很快便入内歇息去了。
不过在陈珩进入门户之前,却有一个头戴玉饰,眸色深碧的年轻天人忽将他唤住,旋即拿出一封金笺恭恭敬敬递上,赔笑言道:
“如今离甘琉药园开启还足有七日功夫,陈炼师自东弥远道来此,一路历经风波,着实辛苦了,而我兄长意欲在后日宴请诸位仙门贵客,一洗风尘。
还请陈炼师也赏个脸,入内尝些薄酒,些许招待,不成敬意了。”
“君识得我名?”
陈珩将他递来的金笺接过,拆看一看,见内里言语甚是恭敬,仿佛在陪着小心一般。
而落款之处,正是吟赞这个名字,微微挑眉,心下便也了然。
“炼师鼎鼎大名,堂堂洞玄第二,仙门玉宸的斗法胜!谁能不知,谁又能不晓!”
那天人见他接过金笺,欢喜一笑,仿佛如释重负一般,又叹息一声:
“兄长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务必将此笺交予炼师,如今总算是不负他所托,我只觉心头如同落下一块大石……”
“以王子身份,何须来亲做此事。”陈珩一笑。
此人既称吟赞为兄长,想必身份也应为伽摩部的王子。
那以他的地位,却还要做迎客往来之事。
吟赞此举倒着实是小心卑下,将自己放在了臣仆的境地。
年轻天人将头一低,恳切道:
“我等不过是流亡丧家之辈,全赖八派六宗慈悲收容,才能得来一个栖身之所,诸位仙宗弟子于我等而言,便无异于是上主,既是如此,又怎敢不恭敬?”
而在说完这句之后,年轻男子又将声音稍压得一低,嘿然一笑,道:
“尊客还请入内歇息,我便不在此饶舌叨扰了,尊客若有所需,只需将房中的铃铛摇上一摇,便会有人前来侍奉……我部的女子即便放眼天人五部,也是以美色而闻名!
尊客既一路辛苦,漂洋过海来此,这西素的风情,却是不可不尝!”
陈珩拱了拱手致谢,也不多答话。
年轻天人见他这模样,也不敢多停留,只又说了几句漂亮话后便行礼告辞,神情振奋的回去了。
而在陈珩也进入楼舍,闭上门户的刹那。
远远长空之处。
忽有一人眼前发亮,口中发出轻咦声音来,脸上不禁露出了几许欢欣之色。
“怎会看到那小子了?不对,这西素州的甘琉药园本来便是采药之所,以他如今功行,到此采药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
符参老祖思忖一阵后,微微拍了拍手,然后又是摇头,道:
“不过十三大药里面,分明有一味外药是唤作老仙须,他既是要外出寻药,为何不到阳壤山来找我?我的根须,难道不是世上最上等的老仙须?
这小子还是见外了,没有把老祖当作自己人!”
“谁啊?”
见符参老祖在自己肩头不住蹦跶,自言自语。
一个身穿九宫八卦道袍,头扎道髻,脚下踏着一双芒鞋的少年道人斜眼看他,懵懂问了一句。
“玉宸派,陈珩!”符参老祖道。
“那个胜了顾漪的洞玄第二?”
少年道人面皮一抽,睁大眼睛道:“老祖你怎会认识他?你不是在山门里日日胡吃海喝,还能认识派外的人物?”
“什么胡吃海喝,俞郯你小子皮又痒了是罢!”
符参老祖瞪眼。
那被唤做是俞郯的少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