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子弟,着实不易。”
乔鼎轻笑了一声,缓声开口道:
“你不愧是玉宸贵子,而宗派之势大,自你身上,便可见一斑了!”
陈珩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肃容敛衽,郑重朝他施了一礼,道:
“晚辈陈珩,见过前辈了。”
……
……
乔鼎,正统仙道的纯阳真君,如今已是渡过火灾,在族中掌有实权,以至是可同乔氏族主分庭抗礼。
似这等人物。
便是放眼偌大九州四海,也是分量不轻,绝非什么无名之辈!
而陈珩也知晓,乔鼎年少时候曾在玉宸学道,也是那一届的四院魁首,名正言顺从白商下院升至了宵明大泽修行。
也或是正因这段经历,乔鼎才会对玉宸态度亲近。
以至于生有举族倒向玉宸的心思,为此同乔氏族主有过几番争执,闹得不甚愉快。
此时在水亭当中,正是一个鹤发苍颜的老者、
他身量瘦削,看去约莫古稀年龄,头戴莲花高冠,身披八卦道氅,腰系淡蓝丝绦,银须飘洒胸前有一尺余长。
通体自带有一股上位之人的气度,叫人一望便知不是等闲之辈。
“且上亭来,陪老夫喝杯清茶,坐上一坐罢,今日误了炼师的功行,还望莫要怪罪。”
乔鼎见亭下道人的俊美倜傥,风度翩然出尘。
面对自己时候虽执礼甚恭,不敢怠慢,但却不卑不亢,自有一副从容镇定姿态。
他心中愈是满意,笑了一笑后,便和善一伸手,将陈珩引入了水亭当中。
而随着茶烟袅袅升起。
在交谈过一阵,问询了一番长嬴下院中的旧事之后。
乔鼎此刻也是微微放下茶盏,忽得话头一转:
“再过不久,便是甘琉药园开启的时日了,听乔喜的言语,炼师似有意入内采药?”
陈珩颔首应是,并不否认。
“罢了,外出寻药,终究是派中治世祖师定下的规矩。伱来到密山,我做为东道主人,理应好生招待才是。
不过在此事上面,却不好破例……”
乔鼎似想到了什么,微微意动,但在思忖一番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看向陈珩,轻笑言道:
“甘琉药园如今是被各宗定下的试炼场所,以你能耐,在其中摘得天游泥和七明九光芝并不算难,我便不多此一举,画蛇添足了。
正好乔喜也要入内寻药,炼师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交给他去办便是了,不必客气。”
“前辈言重了,怎敢耽搁乔喜师弟寻药的功夫。”
陈珩见状忙口称不敢。
甘琉药园虽是西素州的伽摩、难丁两部的外道天人特意所辟,便是为了供八派六宗弟子的凝丹之需。
但药园当中的规则条目。
却是由八派六宗亲自来定下,旁人干涉不能……
如药园五年才方一启,其余时候皆进出不能,被天人大阵所笼。
如进入药园者,修为不可是金丹之上,不得使师长族老出手帮衬。
如一些厉害秘箓杀器,皆是要被压制威能。
诸如此类,皆是八派六宗亲自宣下的规矩。
若是究其缘由,也无非是甘琉药园才刚辟出那时候,不少弟子涌入其中,着实是弄造出了一副乱象来。
非仅将伽摩、难丁打造出的药园几乎毁了个大半,两部的外道天人不敢禁止。
同样,也是失了各宗原本令门下弟子寻药的用意。
有感于此,各派才出手拨乱反正,定下了种种条例来制束。
自此之后,甘琉药园也才真正成了一处历练采药之所,长存至今。
伽摩、难丁两部同样是因此功劳,受益匪浅,成了各宗不少真人、真君的坐上宾客。
乔鼎知晓以陈珩洞玄第二的名次,他若是进入甘琉药园,除了那个远在西海的瘟癀宗阴无忌外,无人可以做他的敌手。
那采摘天游泥和七明九光芝一事,必也是板上钉钉,难有例外了!
他倘若出手帮衬。
一来是会坏了玉宸治世祖师定下的规矩,好心办成坏事。
而二来,却也越俎代庖,难免有轻视陈珩之嫌。
以乔鼎的眼力,自是不难看出陈珩身上那股玄微自然,绵绵泊泊的道气,便好似澄明虚天一般,朗朗高远。
放眼偌大乔氏上下,竟无一人小辈族人可有这七成姿态。
如此一观,莫说甘琉药园中的那些道人了。
只怕连那个让瘟癀宗委羽道君特意破例,形同下任道子的阴无忌对上陈珩。
他们两位究竟孰胜孰败,都是一桩疑题。
需得切实打过一场,才能够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