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和道书便俱不见,原地唯剩空荡荡一片。
“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年轻男子将头一偏,看向自远处缓将身形现出的陈珩。
他瞳孔一缩,着实是吃了一惊,不禁做出一副戒备姿态来。
昔日一见,两人对彼此皆是记忆深刻,在心中留有印象。
年轻男子虽不知晓陈珩是如何悄无声息潜入此处,连自己的神觉都未能察得半分异样。
但他明白,陈珩着实是一个厉害敌手!
自己真身还被困在三界窟中,如今只是一具以天赋秘法造就出来的化身出游,虽实力要胜过寻常的化身之法,但终究比不得真身亲至。
在这等景状下。
却偏要对上陈珩这等强敌,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五行灵台秘要真经》……这便是潘阳子前辈从五老仙宫中得来的造化?”
此时在年轻男子的警惕注视下,陈珩随手将道书一翻,仅是略扫了几页,便也心下了然,不禁一笑。
潘阳子当年是因得了前古道统五老仙宫的遗泽,才能在地陆那等灵机匮乏之地得道,修成纯阳道果。
后因结实了一位玉宸上真,在他相邀下,才在了明山创下当时也是大名鼎鼎的五老观,将道统在胥都天开枝散叶。
这山门名字,倒也是在向五老仙宫致敬,表明他的不忘出身之意。
而潘阳子既是作为早已覆灭的五老仙宫隔代传人。
那在他的遗府中能寻到五老仙宫的《五行灵台秘要真经》,也实属正常,不算什么离奇之事。
这时见陈珩仅是一眼扫过,便喝破了这道书的来历。
因猜不准他的用意,也的确是第一回遇到这等场面。
年轻男子心下一慌,口不择言起来:
“你,伱……你怎敢抢我东西?可知本大爷是何来历!”
“敢请教这位道兄出身。”
陈珩微微一笑,拱手道。
被陈珩这一问,年轻男子反而是被难住了,支支吾吾,也说出什么言语来。
“实不相瞒,我乃阴景教的门人,与阁下同为八派玄宗……既皆是正道弟子,那便理应同气连理才是,阁下怎好做出这等恶事来?”
年轻男子心虚干咳一声,不尴不尬道。
“原来是阴景教的师兄,倒是有缘,只是不知贵派李师兄近年可好?前番与李师兄自碧宏法会一别后,倒是多年未见了。”
陈珩做出一副恍然之态来,和善道。
“……”
年轻男子两眼一瞪,心下茫然。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顺着陈珩的话头说下去。
而在啰嗦一阵,当他正以为自己这番胡扯已将陈珩骗过之时。
陈珩却忽又摆手一笑,道:
“英雄不论出身,阁下分明并非阴景教弟子,又何苦以言语来相欺?陈某并非是世族那些看重门第的小人,今遭冒昧来此,也只是欲同阁下做个交易罢,并未存着恶意。
个中冒昧之处,还望见谅,请恕陈某无礼之罪。”
这话一出,年轻男子自是吃了一惊,脸上不禁多出一抹尴尬之色,讷讷无言。
“你怎知我不是阴景教的人?”
此时在错愕过后,他不禁好奇问了一句。
陈珩微微摇头,却是一笑。
他修道至今才多少年岁,而若是削去颠沛流离,还未拜入玉宸的那段光景,便更是少了。
似这点时日,他连参悟玄功都来不及,又哪来什么空闲去结交八派六宗的俊彦,同他们谈笑风生?
无论李师兄或是碧宏法会,都不过是陈珩随口一言,子虚乌有。
不料这年轻男子竟是顺着他的话头接了下去。
如此一来,自然难免露馅。
不过自方才一事,陈珩也是看出这年轻男子虽然手段厉害,也不乏机警小心。
但却似乎少与外界接触的模样,并不通世情,心思颇为单纯。
而此时,见陈珩言辞客气,且主动将身上气机一敛,示意自己并无敌意。
凭自己的见识,想来是难欺瞒他。
且以年轻男子直来直去的脾性,也是懒得再编弄些来头,平白出丑。
他笑了一声,将肩一耸,大剌剌道:
“我名孔冲,乃是三界窟的出身。”
“西素州,三界窟……”
陈珩闻言眸光微动,脸上有一丝动容之色,目光直视孔冲,道:
“你是天衣偃的旧部?”
孔冲面皮一黑,无奈摆手,叹息道:
“阁下多想了,我才多大,如何能够跟随天衣偃在前古时代作乱?便是我祖父也不成。
也不知道我这一脉的老祖宗当年到底是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