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虚与委蛇下去,直接揭开了这一层。
“看来今日我的这具化身,倒是难以走脱。”
顾漪闻言也不惊讶,只轻轻叹了一声。
以她的灵觉敏锐,自是感应到了此时的中军大帐外,已有一道道清正气机升腾而起,以合围之势,将大帐团团笼住。
如结罗网般,将她困在了正中。
而陈珩本就不是可以轻易应付的敌手。
便连她真身亲至,都难免要提个小心。
更莫说如今顾漪如今仅是一具化身出游,又深入敌营,帐外有一群玉宸道脉的真人在伺机而动。
这等景状之下,纵使她手中还有一枚困龙钉,怕也无济于事,难逃败亡之相。
“一具化身,舍了便舍了罢,只是你以众凌寡,便不怕传扬出去,为天下人笑吗?”
顾漪哼了一声,对陈珩似笑非笑道。
“与顾炼师的背后暗害相较,此举倒算是堂皇正大了,再且……”
陈珩言至此时,微微摇头:
“跟伱们这些魔道妖人,又何需来讲什么单打独斗?除魔之事,自然应当稳中求稳,才方能万无一失。”
顾漪深深看她一眼,道:
“你我都清楚,如今邓云籍部的灵宝祭坛已被污秽,三去其一,尔等已失了同我宗分庭抗礼的资格,便是执意顽抗,也最终难逃输局。
既是如此,又何苦多费功夫?
不如及早退回去山门,静诵清净黄庭,也省了一番丢脸……”
这语声轻柔和缓,却含有一股勾魂摄魄之感。
于不知不觉间,便可引动人心底深处的诸般杂念,防不胜防。
若是神意不坚之辈,只怕会识念恍惚,被顾漪寻到可乘之机,反将一军。
不过陈珩心志早已是坚凝如铁石,难以动摇。
诸般杂念纵使被一时摄动,也要被他悉数用心中慧剑斩去,一个都不留。
更莫说他还修成了罗闇黑水护持神魂。
必然时候,可以说是七情不染,六欲难沾。
顾漪的魔音蛊惑虽然厉害,但也不过是拂面清风罢了,无法迷乱他的念头……
“妖女都已到得这时候,还不死心?”
陈珩冷笑一声,眼中厉芒一闪。
他从袖中摸出飞剑,便倒提在手,缓缓向着阶下行走。
随着他每踏出一步,身上气势便是愈盛,如山岳崔嵬,压面欲倒!
仿是可将拦在面前的诸物都碾成粉碎,无可阻拦,咄咄逼人!
而他这一动。
也好似是向外传递出了什么信号一般。
帐外被他召集起来的诸位道人也是齐齐发了一声喝。
霎时间,禁制灵光如长龙般冲天而起,灿灿烨烨,将头顶的大半片云头都是照成了金红两色,刺目至极。
搅得虚天罡风旋动不休,呼啸如潮!
“真是谨慎,看来今日,纵使是有困龙钉在身,却也难得手……”
顾漪眸底光华微微一闪,如若春水潋滟生波。
此时她也是彻底抛了奋力一搏的心思,摇摇头,只看向提剑在手的陈珩,似笑非笑,道:
“左一句妖女,右一句妖女!陈珩,我倒是想看看,你若是哪日输在了我手上,被我擒回了仇渊时候。
是否还能如今日一般的高高在上,光风霁月?”
“你赢不了我。”
陈珩微微摇头。
而未等他出剑斩落。
阶下的顾漪化身便化作一团烟煴溃散,散入天地不见,竟是自断了这具化身的性命。
此时原地,唯有一支花鸟金簪“叮当”一声坠在地面,滚了几滚。
其灿灿盈盈之态,皎若月华。
“陈珩,今日便算你胜了一局,这枚困龙钉暂留你手,我改日定当亲手拿回来!”
顾漪语声最后自那枚金簪中响起,便再未传开,消失不见。
而另一边。
见帐中迟迟未有什么动静响起。
早已候在外的道脉中人也是忧心忧心陈珩生了不测,终是忍耐不住,疾呼几声,便闯进了帐中。
但等待来到此间,睁眼看去、
却只见陈珩提剑站立阶下,脚下不远处,静静躺着一支花鸟金簪。
至于那个顾漪,则不见了踪影。
帐中也是魔气依稀,仅剩下丝丝缕缕,便也很快悉数消泯。
“只是一具化身来此,倒是可惜了。”
陈珩将那枚花鸟金簪拾起,对着当先的池英摇了摇头,道:
“如今妖女已去,我猜想便在这几日之间必又有战事生起,不同以往,还望诸位真人养精蓄锐,等候此辈到来罢。”
“化身?竟是连化身也可施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