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今时,无论是那些道脉真人或底下弟子,都是神疲力竭,支撑不了多久。
且陈珩是在杀出怙照重围后,孤身来此,路上还顺手将那支坏了邓云籍“灵宝祭坛”的怙照人马除去。
他虽是有心杀上几个,在这些怙照之人中随意挑上些开刀,但也不好不管下面道脉中人的存亡。
只得将杀心暂且按落,同他们缠斗起来。
而在双方都互有顾忌下。
这一战。
自然也是草草收场。
此时,见玉宸人马在陈珩护持之下,逐渐往后退去。
怙照的道脉真人皆是心下失望,只觉是白白错过了放在嘴边的一块肥肉,眸中隐有凶光窜动。
但终究也是畏惧陈珩的飞剑,只得又将那点小心思给按捺下来。
平心而论。
这些道脉真人自忖。
若是他们一拥而上的话,陈珩虽能够凭掌中之剑带走他们中的几位。
但陈珩身后的那些玉宸残部,也是要被统统吃下,绝难逃出生天!
可这道理说来虽然容易。
但真正生死相搏时候,却无人会希望自己是那个被抛下的弃子。
总要想法设法,去存下自己的性命……
而人心不齐,战意也是自溃,再不复起初的慷慨轩昂之态。
故而在兵力之上。
如今的怙照阵营虽是稳占了上风。
但这些道脉真人还是只能眼睁看着陈珩带着残部撤去,不敢出手拦截。
“若是顾漪炼师在此,哪容得这小子在此处耀武扬威!”
此时见气氛颇有些尴尬,周遭之人皆是一语不发。
一个做文士打扮的五阴宫真人干笑一声,主动打破沉默,道:
“今遭且容他先得意一时,左右我等已是吞下了邓云籍处的大半兵马,又坏了一方‘灵宝祭坛’,已是不差了,就算收尾不甚干净,却也不碍大局。
似这等战功。
便是传至陶真人的面前,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他此话一出,便好似是打破了僵局一般,立马便惹得身旁之人出声附和。
一个布雾宗真人连连颔首,道:
“是极,是极!不过是些许尾巴未收拾干净罢,如今的邓云籍已是中了顾漪炼师的暗手,纵侥幸不死,却也再无上阵气力!
既除此大敌,又坏了他麾下‘灵宝祭坛’,此战已是无憾了。
只可惜顾漪炼师在重创了邓云籍后,便忽然不见,也不知究竟是因何故……不然有她出战,陈珩又何足道哉!”
随着诸位真人你一言,我一语。
场中气氛便也逐渐缓和了不少,不再如先前一般的沉闷压抑。
但忽然,那高冠少年瞥了诸位真人一眼,冷笑了声,道:
“几位,莫要高兴得太早了!赫轩、王季、费如均还有一个万游岳。
这些怙照下院的杰出弟子都是死了,连个全尸都不可得!
分明在开战之前,兰真人和詹真人还特意嘱咐过,让我等将他们看顾周全,尤是那个万游岳,更不得有失,可如今……”
言至此处。
高冠少年意兴阑珊摇了摇头,道:
“与其现在便开始表功庆贺,还不如想想之后,要如何面对兰真人和詹真人的问责罢。
这两位是怙照上宗的真人,身份与玉宸处的王森、邓云籍相等。
他们若是有心发作,想拿捏我等,可不算什么难事!”
这话一出。
数位道脉真人脸上的神色须臾一僵,面面相觑过后,却是无言以对……
……
与此同时。
远处虚天上,提剑在手的陈珩神情突然一凝。
他双目之中精光闪烁,忽看向东处的一朵白云,将身上剑意放出一线来,冲天而起。
刹时间头顶云层轰然一分,现出长长的一条裂痕,明澈耀眼!
他这一动。
也自然是将后方的玉宸残部惊动。
一个灵数山的老真人顺着陈珩视线望去,在沉吟片刻后,也是了然。
“凝而不散,重而不浊,好本事……不过观这路数,倒也不像是怙照的人手?”
灵数山老道人看着远空中的那朵白云,口中喃喃自语。
同时也是暗握住了袖中的一颗铁胆,心下戒备。
而未多时。
那朵白云似也是知晓厉害般。
随风一动,便又轻轻飘荡去了远处,并不多留。
“陈炼师,不知这人究竟是何意思?”
邓云籍残部里,另一位六丁观出身的道脉真人凑上前来,打了个稽首,恭敬问道。
“云中并无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