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洺和赤眉修士都不是蠢人,自不会扫了兴致,连忙就将众人招呼起来。
在几人的有意和缓下。
一时间觥筹交错,大殿之上气氛倒也热闹。
那赤眉修士虽然相貌凶恶,却言语风趣,着实是个妙人,有他在此,却是未曾冷过场。
而待得酒至半酣。
见诸人脸上都是有了些醉意。
那青衣少年终是忍耐不住,微微将酒樽一放,将目看向陈珩,拱手道:
“听说陈兄曾在大庭广众下斗败过司马权通和一众世族中人,大大扬了我等宗派弟子的威风,被上宗长老嘉许为‘斗法胜’?”
“不知这位是?”
“和满子!”
青衣少年按剑起身,目光炯炯:
“陈兄虽是在那所谓的壶觞法会出了偌大风头,但那终究只是气兵演法,非真正手段!恕我直言,和某却不信有人在杀败十数同境修士后,还能惊得两位炼师不敢上前,我也同阴鹤、嵇月潭打过交道,那两位倒也不是蠢物。
想来,陈兄也应是用了些外物手段罢?”
陈珩闻言后一笑道:
“和兄的意思,是欲试一试我的手段?”
“自然!我为了守住这口水火井,可谓出生入死,眼看便是到了功成之日,陈兄却忽来横插一手,我知晓这是几位师兄的意思,可若不能亲手试试陈兄斤两,和某却是不甘心!”
这言语中战意轩昂,汹汹逼来。
虽是知晓和满子的脾性甚是执拗,惯常是不肯服人的。
但见他三言两语间,便将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和睦气氛给撕开,分毫不留情面。
无论沈洺还是赤眉道人脸上。
皆是隐约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那便请罢。”
陈珩淡淡道。
这答复甚是干脆,倒是令和满子不禁多看了陈珩一眼,却也并不客气。
手一翻,腰间的一口湛蓝飞剑便发出尖利的啸鸣声音,当即腾空而起,直刺向陈珩左臂!
和满子话语虽不留情面。
出手时候,倒是收了三分锐意,留有余地。
这世间之事,大多耳听为虚,眼见方实。
似和满子这类人,总要目睹个真切,才肯心服口服。
而陈珩看他这副作态,微微一笑,骈指点去,阿鼻剑便从袖中闪出,将之当空格住。
两剑一撞,谁也不肯让谁,当即就爆开一声刺耳尖响!
寒芒飙射四散,让几个离得稍近的弟子皆神色微动,心神颤了颤。
两剑你来我往,皆是选了以快打快之法。
不过片刻功夫,就交斩了不下百十次,如若疾风骤雨一般,叫人目不暇接!
和满子见自家法剑无法轻易突破阻隔,刚欲掐个法决,另施他术。
这个念头才方在脑中生起。
下一刻,他只觉眼前一花,一道赤光倏尔摆脱了纠缠。
不过眨眼功夫,就已欺身进入了身周丈许!
和满子吃了一惊,但反应却分毫不慢,对袭来的阿鼻剑不管不顾,默诵几句法决,从胸窍中逼出一股碧火来。
此火一现,刹时间就狠狠一涨,化成一圈火罩,将阿鼻剑弹飞!
“怎么如此?”
虽是眼前危局已解。
但却是和满子脸上露出惊愕了之色。
此火名为开阳火,乃是他生平所得机缘中,最过珍贵的一类。
乃是需观想紫极洞阳炎光之神的形体,汲得一丝本真元气驻身,经过反复打磨,以种种外药浇灌滋长,历时数年,不知要耗去多少心血、资粮,才方得成就,栽种于胸窍之内,明照内腑。
用去一丝。
便是少去一丝。
时至今日,和满子也才仅可将此火使用十二次,便要重头再炼,无以为继、
不过开阳火虽是修行不易。
威能却也极大无比!
一旦发出,几是无物不焚,同那些天地真火,也可以轻松相抗。
往常在阴鹤、嵇月潭等世族炼师来犯时候。
和满子便是依仗着这一手,才能将他们惊退,令其心存忌惮。
可方才下意识使出此火时候,仅是将那口杀来的赤色飞剑逼开,再观其形质,竟是分毫都未损。
这令和满子在讶然之余,心下也是一沉。
而此时,在那道开阳火发出后,整座殿中已是火屑纷飞,热浪逼人,不少修士皆是将真炁提起,以抵御炎流。
便连那个赤眉的洞玄炼师,身周也是泛出了一层蔚蓝宝光,如是将自己裹在了一层水浪中。
“殿中逼仄,难以展开手脚,不如去外一斗?”
陈珩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