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下,再不能使用。
而偶有几门道术勉强破开了阴蚀红水所化的血河,下一瞬,与先天大日神光一接触后,也被轻易抹去,不复存在。
血河凄凄,神光绚眸——
同时剑光又腾起了千百之数,在场中飞掠如电,左右穿荡,令人不目不暇接。
莫说寻常世族,便连嵇芠这几个自诩是有手段在身的,也是疲于奔命,满头大汗,渐感后继无力。
唯有联手一起,才方能勉强抵御!
而此时。
琴调已是奏到了一半,正是乐律最盛的时候,沥沥如泉……
“诸位兄长,撑住!小弟我去寻刘观和司马明业这几位师兄来,叫他们来降这凶人!”
一个宽额深目的华服修士终是支撑不住,丢下这句话后,便将袖一甩,起了遁光,急匆匆朝上空冲去。
而他这一突兀抽身,也令众人原本还算严密的战圈,现出了一个漏口,不再是铁壁一块。
“阴赦?!你这混账东西还是这般的不讲义气,你——”
嵇芠心头陡然火起,不住破口大骂。
只是话音还未说完,那个叫阴赦的宽额深目修士就被上百道剑气连斩,无力跌坠入地,断臂之处,血肉模湖。
“……”
这一幕,叫嵇芠直看得睛童一缩,不自觉恍忽了片刻。
待他慌乱回过神时,眼角余光只瞥见一道原本是细若蚊足的剑气忽然暴涨,顷时化作一道虹芒飞来!
轰隆一声,就从耳畔掠过!
嵇芠哇得一声,从半空坠下,鲜血如雨泼出。
待得他挣扎起身,骇然视去之时。
只见自家的一只手臂,已经是不翼而飞!
只在电光火石间,便又伤残了两名紫府高功,叫余下诸人皆是惊惧,心头更慌……
剑气继续游走,光华乱颤——
而不多时。
终是一曲奏罢。
所有的异状也皆是缓缓一收……
这时候,满殿森然,寂静无声。
唯有喘息声急促,还偶夹着几声压抑不住的痛呼。
几盏未被打灭的烛火幽幽而动,将人影拉得极长扭曲,投在壁上,如若幽冥黄泉里的可怖鬼魅……
“此琴虽好,却是承不住力道,倒是可惜了。”
陈珩看着横在膝前,那已是四分五裂的长琴,摇了摇头,起身一笑。
见并四下无人应答。
他也不以为意,只将袖袍抖开,立时光明大放,满堂皆明。
这时,原本也算宏达庄严的殿宇已是破损了不少,墙柱倒塌,烟尘四起。
地面似是被几头大力妖牛来回犁了几遭,泥土成堆,砖石零散。
在场的诸人大多都是拿着自己的断臂,神色难看,面沉如水。
唯有寥寥几个未曾向陈珩出手的,倒是衣衫完整,身上也不见有一丝血渍。
不过这些人在陈珩视线移来之时,也大多是表情不甚自然,讪讪一笑,便主动拱手见礼。
陈珩脸上微微含笑,一一回礼后,才将视线转向一旁那恨不能将身躲到屏风之后,面容惨白的刘龄正,道:
“方才那音可算得上好音么?”
刘龄正面皮一阵阵抽搐,无言以对。
不远处的玉盘中,还留存着叶蓬的人头,其脸上犹挂着几丝谄笑。
而目光所及,蓝衣道人更尸骨无存,只有一具破破烂烂的蓝袍混着碎肉骨血,触目惊心……
刘龄正见此又惊又惧,厉喝了一声,大叫道:
“四院的上师俱在罗烟峰居住,你——”
话未说完,陈珩指间忽有一丝剑光生出,如蛇盘旋,芒光迫人。
刘龄正瞬得住了嘴,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也不发。
“流火宏化洞天的符诏在何处?”
陈珩也懒得同他多话,上前一步,问道。
“……”
纵是有百般的不愿和憋闷,但此情此景,此时此地。
刘龄正也只得压了心中怒焰,头颅屈耻低下,将一只小布袋面无表情递出。
陈珩抬手便抹了布袋的禁制,见里面是几枚鲤鱼模样的玉符,灵光流转,湛然有神,一看便知绝非凡物,叫人忍不住要将视线定于其上。
在细细察看了一遍后,确定无误,也无什么隐晦手脚后。
陈珩随手从中取了一枚符诏入袖,又将小布袋置在桌桉上,澹澹道了声:
“诸位来此不正是为了此物吗?请罢。”
此言一出,长嬴院那几个未曾对陈珩出手的弟子皆是一喜,疾步上前,匆匆从布袋中取了一枚符诏后,便迫不及待告辞,一副不欲沾染上麻烦的模样。
而几个断了臂的世族弟子则是踌躇不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