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老拜会请教过,询问治理之法。
同为十二世族的出身,谢羽同卫兆鳌自是交情不浅,关系亲善非常。
“老朽这般年岁,半截身躯都已是快入土的了,又哪来什么风采?倒是谢师弟你,才是威仪日重,让人见之心折!”
卫兆鳌一捋长须,同样将手拱拱回礼,嘿然笑道。
如今监院乔豫并不在场中。
谢羽和卫兆鳌左右也是无事,便开始寒暄起来,说了些世族中的旧时故事。
突然。
谢羽眸光微微一凝,缓声问道:
“监院师兄今日难得敲了‘三住金钟’,将我等召集到元应天宫来,不知是因何缘故,卫老可知内情么?”
卫兆鳌抬起手,冲殿外一指,面上隐约带有一抹隐隐的不悦,又转瞬即逝。
“师兄的意思是?”
谢羽似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
“那小子在几日前可是出得好大风头呵,白石峰上,一连斗败了我世族的数十名年轻俊彦,而王典纵冒险使出南明离火来,也只是平白泄了底牌,不能够落锤定音!”
卫兆鳌将白眉一扬,眸光冷澹,道:
“如今,可非止一个长赢,连青阳、白商、玄英这三院,也是流传有他的名声了。
他在这四大下院之中,可谓是一时无两!”
“难不成是派中要亲予下赐给他?”
尽管早有猜想。
但当真切听得这讯息后,谢羽还是微觉心中一堵。
……
为避免养成骄矜轻慢的心性,在浮华享乐之中轻乎了修为和道法。
玉辰派向来是鼓励门中的同辈弟子进行争斗的。
非仅拜入玉辰上宗,是需在四大下院的成千上万名弟子中,力挫群雄,争夺到“十大弟子”的席位才方有资格。
平素之间。
对于同辈弟子间的竞争比斗,亦有意纵容。
若是斗得漂亮,将声名传言至了玉辰上宗,甚至还会特意有下赐发落,以褒奖功行!
只要是堂堂正正,不玩弄阴私鬼蜮手段,便一切皆有法度可循!
而时至今日。
距白石峰上的那一场邀斗才仅过去了区区三日,玉辰上宗居然就已有奖赐到了长赢院?
太快了……
快得让谢羽都微觉得不安……
他心内一时凛然,双眉皱起,暗自吸了一口长气。
“此子邀斗世族的施为,虽凶险大胆,但观其结果,倒还真让他将一手死棋,给硬生生盘活了!今后若再想对付他,只怕会惹得无数人注目,却是难办了……”
谢羽暗道。
初始米荟发出法讯那时,谢羽也只以为是场困兽之斗。
心中虽不乏惊讶,但要说什么忌惮警惕,却着实是玩笑了。
南明离火——
这可是宇宙十大真火之一!
王典虽未能够将此术修成小成,但对付一个筑基,应也绰绰有余了。
纵使陈珩再是如何了得,也终无力回天,难免要败下阵来。
孰料。
事态的发展竟远是超乎了谢羽的预想。
陈珩非仅以一己之力斗败了数十名世族俊彦,还使得王典折戟而回,真正做到了名扬四院,出尽风头!
而此时。
已是个覆水难收之相。
上宗既有下赐到了长赢院,便意味着成陈珩已是入了诸真长老的眼目。
这其中,说不得就有一二看好陈珩日后修道前程者。
他纵是有意再针对陈珩,也不能在明面上做得太过火。
否则一些对世族素来存有恶感的上宗长老以此为由头,对谢羽发难。
那时。
却倒也是桩不小的麻烦……
“还以为待得君尧死后,此子便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由我宰割,却突又横生出了这般变数。”
谢羽心头一叹,微觉无奈。
他乃长赢院的三大上师之一,对众入室弟子自是存有管教大权的,任谁也无法在此处置喙。
以这般的权势地位,要在暗中拿捏一个陈珩,并不算什么难事。
但陈珩的这一手以力破巧,着实是坏了他的筹谋,令他许多备好的手段,都无法再随意施展……
“此子行事果决,杀伐不二,倒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看来和陈蔚那等畏首畏尾的性子,着实不是一个路数。”
谢羽心下暗叹道:
“不过,既然已经是得罪了,那便再难有和缓的余地,只能寻个机会,悄悄展开重手,永绝后患!”
在他心中思绪翻涌之际,已是钟磬声响了数巡。
这时。
终有一个貌美端庄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