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之间,各有各自的职司,分统宗门事物。
而殿主之位,更是只有修成纯阳道果的大真君之辈,才有资格担任,九殿殿主身份尊荣,仅在玉辰派掌门之下,其威势无俦,乃为至贵,为派内诸真所恒敬之。
他如今正身处于玄教殿的囚室之中。
而玄教殿于玉辰派内的职司,本就是主刑罚戒律,攻杀应敌,权力颇大,历来都是上宗诸弟子的心头好……
似这些。
便也是陈珩所知的全部了。
他即是有意再做些探寻,但那些女侍终究并非是真正的玉辰弟子,仅耳濡目染下,才得知了些大概。
而一些或是知晓隐秘内情的女侍。
纵是一时为他的皮相所迷惑,近乎神魂颠倒,却也到底是个修行中人,存有些修为在身的。
还不会无智到同一介囚室中的罪囚,做腹心的言论,交托隐秘……
……
“虽未在明面上言说,但我之所以会被关押进这囚室内,想必也是皆因陈玉枢的缘故。”
陈珩仰目看着满树的参差梨雪,如开香玉,微微摇了摇头,心中轻叹道:
“世人有爱屋及乌,便自会有恶其余胥,终归难以免俗……也不知这些玉辰派的人,可会看在乔真君的情面上,给我留下一条生路来?
似今番,倒真可谓是世事波上舟,沿洄安得住了。”
他本意不过是在出离地渊后,前往南域看上一遭,便去担山府乘坐六宫大海船,直抵谯明峡。
但孰料玄真派竟在一夕间惨遭灭门……
阴差阳差下,他也被侯温带来了宵明大泽。
念及至此。
纵是陈珩心性坚毅,也不免略有些天数茫茫之感升起。
而这时却忽有脚步声响起,陈珩眸光微闪,袖袍一振,将身转过去。
片刻后,一个容貌娇俏,给人以小家碧玉感触的黄衣女侍便款款而来。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她这次见了陈珩,却并未急切接近,迫不及待地同他搭话。
且手中,也并未提着食盒等物,两袖空空。
“楚姑娘安好。”
陈珩言道。
“公子,米长老要见你……”
那楚姓女侍一见陈珩,眼睛便微微亮了一亮,
她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心存顾虑,最后只是抿直唇角,万福一礼,便侧身让开一条道来。
而随后。
便有一个鹤发童颜,身穿八卦杏黄仙衣的老者缓缓越过女侍,踱步走出。
老者生有两道苍眉,目光灼灼如炬,准头丰满,颌下一部白髯,飘洒胸前,倒是颇有些仙风道骨。
“你便是那个陈珩?老夫米景世,是玄教殿的长老,今日有些不明之事,特来询你一二。”
米景世一见陈珩,心中便微微一凛,同时也对于栾朔为何要援手的缘由,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
“栾朔师兄精通相人术,更研读了那部《珠囊命书》将近百载……只怕,他是从此子的佳相上,才认定此人应身具神异罢?”
米景世心下一叹,暗自道。
“见过米前辈。”
陈珩打了个稽首。
“好了,你下去罢!我自与他做分说!”
米景世见陈珩神情间既无惊惶畏惧,也无讨好似的热络,面容不变,全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做派,不禁微微颔首。
而他驱走女侍,于院中的小石桌坐定后,先是不痛不痒询了些玄真派的事由,待得陈珩一一作答完。
突得。
米景世话锋一转,道:
“近日你被关押于玄教殿中,不通消息,可知外界诸人是打算如何处置你的?”
陈珩神色微微一肃,道:“米前辈莫非愿意教我?”
“正是!”
“还请赐教。”陈珩压下心头涌起的疑惑,将手一拱。
“态度最过激进的,如王师兄、柳师妹那几个,他们可是同你父存有着破家之仇,自是恨不能将你先杀后快!
而余者,似是荀师兄、栾朔师兄等,则是认定此事不必小题大做,无论杀你或囚你,皆是失了派中的清名体面,还是早日将你从玄教殿释出,方为正理。
这等小事自是惊扰不了诸位殿主的,也唯有个灵宝殿主,是爱看热闹的性情……但这位却态度暧昧,不置可否,也懒得做拍板定音。”
米景世摇了摇头,道:
“两方在争执一番后,好似终是议出个章程来了。”
陈珩心下微微一沉,没有急着开口。
“他们欲废去了你‘太始元真’的道基,将你交由华阳宗做看管,让这方道脉来做你的监察之事。
你今后一举一动,皆是在此方道脉的耳目中,虽是还能够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