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景色已是大变。
不知何时,他竟已立身在了一座大殿之中。
周遭是数根千载紫玄木凋琢成的梁柱,不远处的几步外,摆放着一只三人合抱的龙首大炉,正从龙口中徐徐喷涂出香雾来,玛瑙覆地,异花飞空。
站在殿中望去,正上方又是一排十丈高的玉阶,阶上被幔帐覆住,看不清具细物象,唯有一阵震音轰隆,在传彻开来。
那童子在送得陈珩来此殿中后,便不见了踪迹,唯留他一人在此。
陈珩也不多走动什么,只是耐心等待。
而过了小半个时辰,幔帐中的震音才方缓缓一息,从里内传出艾简的声音:
“陈珩?久等了,勿要怪罪。”
“弟子不敢。”
陈珩道。
“听闻谢覃这蠢物看中了你,有欲将你收入门墙的意思?倒是恭喜了……谢覃此人虽心智低劣,道性不全,但好歹也是个洞玄炼师。
你若能在他门下修行,倒是比在此地,要更适宜些。”
也不待陈珩回话,艾简又接着自顾自开口:
“这蠢物既不向我求情,让我免除了你此先领下的地渊符诏,显是看顾了我的面皮,他既然投桃,我却不可不报李,来人——”
随着这一声喝。
便有一个美貌女侍从掀开幔帐,手上托着方玉盘,款款从玉阶上走了下来。
“地渊凶险,勿要深入丧命了,不然本座不好同谢覃那蠢物做交代。
予你三张武春烈雷符,用来护身,再赠你一斛大造元珠,用来练炁修行。”
陈珩微微一怔,随即称谢接过。
那貌美女侍在陈珩伸手取去玉盘上的物什时,凝脂般的素手忍不住一动,只是被陈珩闪得快,才堪堪避过。
她眼眉含着媚色地瞪了陈珩一眼,将腰肢一扭,故意娇哼出声。
“窗间走马,看来此女也到知慕少艾的年纪了……陈珩,我将她赐给你,如何?”
幔帐中,艾简低笑了一声,道:
“放心,此女还尚为清白之身,是被我从玉辰派带来这南域的,她体质特殊,你若能得了她的阴元,修为又必能更上一层。”
“派主莫要说笑了,弟子怎敢如此放肆。”
陈珩恭恭敬敬一施礼,回道。
“这算什么放肆?”
艾简哈哈大笑。
而又劝了几番,见陈珩始终力辞不受,艾简才停了这话头。
之后又询了一番晏飞臣来找他的事由,陈珩也不迟疑,如实相告,在听得陈珩拒了那门开府真法后,艾简在幔帐里轻笑了一声,似乎甚是满意。
“谢覃既许了你入他门墙,那诸般道书,就不必用你来劳心。”
他道:
“我便不多留你了,地渊中切勿要急功近利,保住性命,才能有日后前程。”
话了。
那貌美女侍便将陈珩请出了殿内。
而陈珩离开不久。
清光一闪,便凭空现出了童子的身形。
“派主,这美人计也不成啊,你可算是失策了!”
他大剌剌席地坐下,嘻嘻拍手笑道:
“那个晏飞臣愈发桀骜了,依我的意思,不如在道脉校考后便除去他算了,如何?”
“你当晏飞臣身后便无人吗?不然他怎敢来同我做对?”
幔帐后,过得许久。
才听得一声叹息:
“再说了,此人虽凶顽,却也到底曾救我一命,我立过誓言的,他不动真切杀心,我便不撕破脸皮。”
童子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我让你打探的事情,可有音讯了吗?”
艾简问。
“道脉校考吗?那个叫司马灵真的虽曾在浮玉泊现过一面,但在那之后,就再没声息了。”
童子摇头:“派主,他分明是负责此番道脉校考的巡照道人,却迟迟不来我派,究竟是何意?”
“派主在玉辰派上宗可还有人情?”
童子试探道:“要不,让本宗的人出面,总是好过我像个没头苍蝇般乱转?”
幔帐后只传来一声冷笑,便再不言语。
童子等了半晌,都不见应答,情知又是触霉头了。
只能无奈拍拍屁股,苦笑一声,也拱手告辞。
……
“本宗?我如今在那里又还有什么颜面?!如今只能看王述师兄了,这位师兄是恩师门下最有望丹成一品的,他若是结丹……”
幔帐后。
直过得许久。
玄鹤云榻上的艾简才发出一声叹息,心绪复杂。
倘使王述丹成一品,那时候,他自然便能光明正大的回返了玉辰派!谁也不能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