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再简单不过的白色信封静静地放在手里,荣思城蹙着眉,像是狂风暴雨即将来临般紧紧抿着唇,他三两下撕开信封,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纸,而上面只有八个字: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一刹那,他睁大了双眼,像难以置信般死死盯着纸片上的那几个字,转瞬间手狠狠一揉,用力之大纸片几乎成碎片,荣思城阴深着脸问:“他就是给了这封信给你?没有再说什么?”
服务生被他震怒的怒容惊了一跳,忐忑不安地躬身回道:“是的,那位先生就给了我这封信,叫我在你起来后转交给你,其它的,什么都没有说。”
荣思城紧紧握着里的纸片,眸光阴冷可怖,额头青筋都隐隐乍现,一股被人愚弄的愤怒由然而生,他荣思城何等聪明的人,居然被一个所爱的人给耍?
什么叫破镜难圆?什么叫覆水难收?顾适是什么意思?昨晚美妙的床第之欢竟是一场分手的施舍?
这叫他怎么甘心!
荣思城冷冷啜着笑,少顷,他倏地一记重拳打在门上,震耳欲聋地轰响声吓得服务生退回几米,怯怯地看着他,嘴唇打着抖却不敢出声。
他面色冷得可怕,全然没有把旁人放在眼里,手里紧握着纸片被他用力一甩,如雪花般飘落在地。
顾适,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常鑫今天的董事会开的很成功,尽管常家只有顾适一人参加,也丝毫不妨碍他的新合作计划顺利通过,会议上,他气定神闲地端坐着,在场每位董事都是商界的老江湖,老江湖不好糊弄,可有利益摆在面前时,就什么都好谈,顾适学的就是国际经济,他深知最快最有利解决这帮老江湖的法宝,即是巨额利润。
他想起周教授上课开的一句玩笑话: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叫事。
会议开到尾声时,行政秘书快步走进来,俯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神色略微变了变,视线转到会议桌的侧边,那里与他相同的端坐着个神情悠定的男子,是陈行深。
今天他能稳如泰山的坐在这里,当然少不了这个男人。
两人目光迅速交换后,顾适对行政秘书交待几句,秘书点点头,即轻步出去。
过了一会,顾适站起来,朗声道:“最近常鑫股份变更和扩展计划相信大家也没什么意见,既然这样,就可以散会了,有什么细节上的问题会后再谈。”
董事离会不久后,就听见外边走廊上传来吵杂的脚步声,顾适眉头动了动,面容不惊,他淡定地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坐下来静等那个男人到来。
行政秘书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高大的荣思城一把推到一边,她受惊不小,扶着门边吱吱唔唔地道:“顾,顾总,保安拦不住荣少,他自己……”
“行了,你可以离开了,记得把门带上。”顾适放下茶杯,缓缓地转过头,面露微笑地看向荣思城。
荣思城今天是一个人直闯常鑫,以他的身手来说,常鑫算不了什么难进的地方,顾适淡淡地道:“荣少一大早有什么事这么急?”
荣思城凝视他片刻,转而看见了另一角端坐着的陈行深,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他一个上步,猛地逼近顾适,眼里闪烁着怒火,嘴角的笑意却寒冷无比,“小适,到现在,你能跟我说清楚怎么回事吗?”
顾适眸色淡薄,却没有吱声,只是默然,反倒是陈行深站了起来,道:“荣少,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整件事的原因,小顾他……”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荣思城一声厉喝,眼神越发炙热,他转向顾适,眼底全是满满忿怒与痛色,他放缓了语气,问:“我要听你说,请顾总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叫他顾总已是莫大的讽刺,由此可见荣思城已经气的不轻,顾适漠然回眸,唇边勾起丝笑意,淡淡地道:“荣少到现在还不明白?呵,也难怪,如果明白了,我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那么,我来告诉你这是为什么。”
他从容不迫地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却没喝,只是放在双手里摩挲,缓缓地道:“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包养关系,这个事荣少你自己最清楚,虽然我曾爱过你,但并不代表愿意跟着你一直走下去,荣少,你包养我是因为我长得像常凡,疼我爱我都是因为这个,就连最初情愫也是在这个基础才成立。春落山庄里,你是救了我,我很感动,但真的抱歉,我还是利用了你。”
说到这,顾适抬眸,眼神渐渐沉了起来,“你知道我被常凡推下雪坡,知道我失踪了,却没有来找我,也没有惩罚常凡,表面上是因为他有恩于你两次,实际上是你还放不下他,既使他已经撕下了所有伪装,你仍想保他,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当我被一个人用枪指着,滚落山坡时,当我一个人躺在冰冷雪地里等死时,你能想到过我吗?”
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只有顾适自己才知道,前世为了这个男人而死一直是他的心结,纵使今世荣思城为他做了许多事,也纵使他心底仍放不下这个男人,但心底那种恨始终是横两人之间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