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只是看一眼，便有一种痛彻心扉之感。

他疯狂向四周御医咆哮：“为何不将匕首拔出来？就任由她的伤口一直不停流血？”

闻言，御医们全都是有苦难言。

他们又何尝不想将王珍珍胸口上的那把匕首给拔出来。

可问题是这把匕首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刺入了心脏，他们压根不敢拔。稍有不慎，光是那一瞬间，就有可能夺去王珍珍的性命。

因此，眼下面对赵毅的发问，他们根本不敢正面回答。

“说话啊，都哑巴了？”见御医们全都不敢吭声，赵毅这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这也是他建立大赵王朝之后，第一次向御医们发火。

“要是治不好皇后，孤要你们统统陪葬！”

此时的赵毅也是急坏了，加上生气，不自觉的便一句狠话脱口而出。

“皇上，此事与御医们无关，不要迁怒他们。”然而，就在御医们全被吓得跪倒在地的同时，一道无比熟悉的略显虚弱的声音，却忽然飘进赵毅的耳中。

赵毅愣了一下，随即猛地看向躺在圆桌上的王珍珍。

只见王珍珍的眼睛，不知何时张开了一条细缝。

嘴唇蠕动间，又轻轻地唤了一声夫君。

“夫君在，夫君在。珍珍，你不要说话了，万一牵动了伤口怎么办。”见王珍珍居然醒来了，赵毅大喜过望，急忙蹲在王珍珍的身边。

王珍珍一脸虚弱的看着赵毅。

而后，右手轻轻颤抖了一下。

赵毅及时捕捉到这一幕：“珍珍，你要抬手对不对？”

王珍珍艰难的点了点头。

赵毅随之帮她把手抬了起来。

然后在王珍珍的引导之下，这只手渐渐津贴在了赵毅的脸上。

由于大量失血的缘故，此时王珍珍的体温正在急速流失，导致王珍珍的这只手异常冰冷。对此，赵毅只能将她的手按紧一些，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给予她一点温暖。

“皇上，你知道，臣妾有多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吗？”

王珍珍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且断断续续的，幸好赵毅听力异于常人，否则就会跟那些御医们一样，压根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赵毅疯狂点头，眼睛有点湿润：“孤知道，孤全都知道。”

“当那个刺客将匕首刺入臣妾的胸口时，臣妾一点不害怕，就是很绝望，担心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皇上，也无法陪伴在皇上身边。”

王珍珍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挤出一丝凄美的笑容：“还好，臣妾临死之前，终究是等来了皇上你。”

“什么临死之前，休得胡说。”赵毅顿时急了，他从未害怕“死”这个字，尤其是从王珍珍口中说出来的。

“孤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治好的，一定会！”

“皇上，臣妾的身体自己知道。”

王珍珍嘴唇颤了一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低：“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渐渐流逝，皇上，臣妾真的好不甘心，明明还没陪伴皇上太久，明明还没跟皇上一起走到最后。”

“我还想跟皇上一直走下去，直到戏文里唱的那样，白头偕老。”

“你是孤的妻子，当然要跟孤白头偕老！”

赵毅急促道：“所以在这之前，一定要坚持住。”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没那个机会了。”

王珍珍抚摸着赵毅的脸：“夫君，能答应臣妾一件事吗？”

“等你痊愈了，别说一件事，哪怕一百件孤都答应你！”赵毅激动地道。

王珍珍轻轻摇头，自顾自的说道：“臣妾小时候是在一处叫做杏花村的地方长大的，杏花村有个传说，倘若心爱之人死去，那么只需要每年去杏花村村口那颗老槐树下呼唤一遍这个人的姓名。”

“那么，十八年之后，两人就会再次团聚。”

“因此，臣妾恳请皇上，在臣妾死后，每年都能去一趟杏花村，找到那颗老槐树，好不好？”

赵毅强颜欢笑：“你这是为难孤，十八年之后，孤都多少岁了，而你又多少岁，老夫少妻孤会不习惯的。”

“十八年之后，再相见。”王珍珍抚摸着赵毅的脸，喃喃的将这句话说出。

而后，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被赵毅按着的那只手，也显得更为绵软无力。

赵毅的手刚一松开，王珍珍的手便顺着他的胸口滑落下去。

“珍珍！”见此情景，赵毅瞬间急火攻心，只觉得嗓子一甜，竟是喷出一口血来。

“快，快给娘娘施针！”首席御医先是给王珍珍诊了一下脉，随即整个人都慌了：“娘娘脉象越来越虚弱，快！”

“现在施针还有个屁用，你们那么会施针，怎么就不能将血止住？”赵毅怒喷，他明白，导致王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