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一鸿一把甩开了刘氏得手,匪夷所思的反问道:“娘,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们为什么要搬家?这叶墨书塾这么好,我们费了多少功夫才进来的,如今怎么能轻易换呢?”
刘一鸿无法理解,更不甘心于此,且不说这叶墨书塾是城内最好的书塾,师傅也大有名气,他这段日子好不容易与书塾内的公子哥们拉近了一点关系,终于让他们能拿正眼看待自己了,怎么能在眼下前功尽弃呢。
刘氏有些心急,只得拉着刘一鸿的胳膊向一侧无人处走着,焦急道:“说来话长,总之这书塾是坚决待不得了,荣县也待不得了,你快随娘回家中收拾行囊,尽快离开吧。”
刘一鸿被刘氏搞得一头雾水,颇有几分烦躁的推开了刘氏,抱起胳膊撇嘴道:“娘,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也不说清楚,只一个劲儿的要拉着我离开,叶墨书塾这么好的地方,我才不走呢,要走你自己走。”
刘一鸿的话气得刘氏头昏脑涨,抬手狠狠的打了他一耳光,斥责道:“别再说了!听娘的话!”
被掌掴刘一鸿捂着火辣辣的脸庞,眼角含泪,难以置信的瞪着刘氏说道:“娘,你竟然打我……”
这也是刘氏一时间气急的行为,她平日里将刘一鸿当心肝宝贝一般护着,哪里会舍得打骂,打过后的她瞧着刘一鸿伤心的模样,也觉得后悔。
“一鸿我……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什么都不要多问,快快听娘的话回去才是。”
这时,刘一鸿的身后传来一阵嬉笑声,两人应声看去,原来是吴公子与书塾内的其他富家公子也走了出来,目睹了刘氏掌掴刘一鸿的场面,窃窃私语的议论着呢。
刘一鸿的脸顿时通红起来,这些人正是曾经欺凌他的几个公子们,这几日刘一鸿好不容易通过多次请客,让吴公子几人对自己有些好脸色,眼下如此丢脸的局面却被吴公子几人看在眼里,刘一鸿只觉得这些天经营起来的颜面都被刘氏给毁了,羞愧恼怒之下,刘一鸿一把将刘氏推倒在地,嘶喊道:“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别管我!”
说罢,刘一鸿头也不回的转身跑回了书塾,被推倒在地的刘氏怔着,刘一鸿一向对她都是恭顺的,如今竟会对她动手了,刘氏心底不禁黯然神伤,她踉跄着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可伤心之余,刘氏更急切的想带刘一鸿离开,现在多在荣县留一刻,便让她心中更多添一分恐慌,生怕耽搁的久了,花脂行的人若是发现配方有问题找上门来,只怕不会轻饶了她与刘一鸿,刘氏瞧着门口站着的吴公子一行人,骗了吴掌柜的刘氏自然是心虚,不敢去找吴公子帮忙,只得拦住了一个新走出来年轻的少年,恳求道。
“孩子,能不能请你进去帮我把刘一鸿唤出来,我是她的母亲。”
见状,那少年愣了愣便答应了下来,转身走近了书塾内,吴公子几人瞧着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便有说有笑的齐身离开。
刘氏焦虑的站在书塾门口等候着,过了许久,先前的少年这才走出来,看向刘氏无奈道:“夫人,刘一鸿他不肯出来,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少年回禀后便转身离开,刘氏愁容满面的从书塾门口向内张望着,她从未动手打过刘一鸿,这次定然是叫他伤心了,才会赌气不出来。无奈之下,刘氏只好坐在叶墨书塾门口的石阶前,等待着刘一鸿自己出来。
就这般等了两个时辰,还不见刘一鸿的身影,只怕他今日是不会出来了,书塾内也有厢房,想来刘一鸿也不会受了委屈,刘氏只好起身离开,穿行在小巷当中,从羊肠小路来到了家门口,她静待片刻,见周围并无异动后,这才快步进了家中锁上大门。
刘氏没有耽搁,立刻回到房中将些贵重物品都收进行囊之中,能精简便精简,大部分东西都只能搁置在家中了,她望着这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院,不禁有些不舍,好在如今银两在手,这些物件来日都可以再置办。
收拾好行囊后,刘氏谨慎的离开家中,再次前往了叶墨书塾门口,敲门呼喊着刘一鸿的名字,可依旧不见任何回应,此刻的刘氏已然草木皆兵,不敢在这门口久留,天色已晚,家中她是万万不敢回去的,只好在书塾附近搜寻着,这才走进了一家不错的客栈。
伙计瞧见刘氏背着行囊入内,即刻迎了上来:“夫人,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刘氏颔首应道:“住店,给我来一间房。”
闻声,伙计如是点了点头,来到柜台前查看着房本,介绍道:“夫人,我们现在有普通房五间,一晚一两,豪华房一眼三两,剩两间,您看您想住哪种呢?”
刘氏怔了怔,抬头回应道:“普通房即刻,再来份饭菜。”
伙计写下了刘氏的要求,含笑道:“夫人请随我这边请。”
付过银两后,伙计在前引路上了二楼,刘氏紧随其后,警惕的四处张望着店内的客人,攥紧了手中的行囊,跟着伙计来到了卧房内,伙计站在门口躬身道:“夫人请先歇着,饭菜随后就给您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