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温言不由得在心底感慨起来,这位老妇人可真是个好婆婆,这般真心实意得照顾自己的儿媳,就连自己突发疾病后,想到的都是没有买到给儿媳补身子的老母鸡,而非是自己的身体健康,这份心意着实叫人感动。
哪知听了这话,老妇人的神情有几分悲色,沉声说道:“我的身体已经不重要了,眼下只要儿媳能够身体康健便足矣。”
温言察觉到老妇人情绪的异样,眸中有些疑惑问道:“夫人,何出此言呢?你自己的身体当然也很重要了。”
见温言问起,老妇人情绪低落,眼眶中含着泪水缓缓说道:“我的丈夫死得早,儿子也在半年前死于庄外的匪乱,可怜他年纪轻轻便殒命于此,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在还留下儿媳肚里的遗腹子,再过不久也要临盆了,这才算让我和儿媳这日子能有个盼头!否则,我早在儿子死后便一头撞死了。”
说到伤心处,老妇人情难自制的抹起眼泪来,见状,温言连忙将手中的帕子递给老妇人擦眼泪,面容揪心起来,她没想到老妇人的家中竟然如此困难,频频遭遇变故,生活艰难,难怪她会对自己的疾病不甚在意。
“夫人,你别这么说,令郎去了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子,想必令郎也指望着你和儿媳一同将孩子好好抚养长大呢。”
听着温言的安抚,老妇人情绪缓和了下来,点了点头面露笑容道:“小姐说的没错,今后这个孙儿便是我和儿媳过日子的唯一希望了。”
浅聊片刻,马车逐渐停了下来,赶车的齐修谨轻敲了敲车板启声道:“言言,村子到了。”
温言轻应了一声,看向老妇人问道:“不知夫人的家住何处?我们也不着急,便将你送到家门口吧。”
老妇人面露感激的点了点头,掀开车帘一角道:“多谢小姐公子了,先从东边这条路上去。”
闻声,齐修谨顺着老妇人指的路径驾驶着马车,老妇人似乎想起什么,神情为难的看着温言说道:“小姐,有一事相求,对于我方才在城中发病的事情,还请小姐莫要告诉我儿媳,她怀着身孕呢,我不想让她担忧。”
听到这话,温言心中有几分难过,但也能理解老妇人的心情,便点了点头应道:“行,我明白了,夫人放心吧。”
老妇人这才与温言相视一笑,很快便寻到了老妇人的家,待马车停稳后,温言与老妇人一同下了马车,只见眼前一排土砌起的矮墙围成了一个小院,院内有三间破旧的瓦屋,温言扶着老妇人一同走入院中,齐修谨紧随其后。
院中正站着一位裹着头巾身怀六甲的村妇在拾柴火,见她们前来,面容惊奇放下手中的柴火,走上前来道:“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位是?”
老妇人拉过村妇满面笑容的对几人互相介绍道:“小姐,这位便是我儿媳了,你唤她温娘即可,温娘,这位小姐是集市上碰到的,后面是她丈夫,他们有马车,好心送了我回来。”
闻言,温娘看向温言含笑点了点头,又瞧着老妇人两手空空,不禁疑惑问道:“娘,你今日不是去集市赶集了吗?怎么什么东西都没买?”
老妇人面色怔了怔,心中思索着结巴道:“我……今日这集市上的蔬菜瓜果都不太新鲜,我挑了半天也没看中,逛的腿脚也酸了,就先回来了。”
见状,温言也笑着附和道:“是呀,今天不知怎的,集市上的东西都不太好,我也什么都没挑到呢。”
瞧着温言也是这般说辞,温娘没再想什么,笑了笑引着三人进了屋内,温言与齐修谨环顾了屋内一圈,真可谓是家徒四壁,可见老妇人与温娘平日里的日子过得有多苦。
“家中没什么好来招待客人的,只能给两位倒杯热水了。”温娘提着水壶前来,面色尴尬的为温言与齐修谨斟下了两杯水。
温言自然也能理解,接过水杯含笑道:“温娘说笑了,我们路途辛苦,此刻正需要这杯水呢。”
温娘一同坐了下来,温言小抿了口水,眸子微动,启声询问道:“夫人,家中只剩夫人与温娘两人,这平日里可有生活来源呀?”
谈到这个问题,老妇人与温娘对视了一眼,无奈应道:“本还有我那儿子身强力壮的可以养家,可自从他走后,便只剩下后头山上的几亩地了,平日里种些菜,待来年成熟了拿去集市上卖,能有些微薄的收入,温娘平日里也会做些刺绣换钱,我们娘俩相互依靠着,勉强还能过活。”
听完老妇人的话,温言的神情凝重了起来,仅凭几亩地的产量去卖菜,恐怕养活自己都难,温娘也怀有身孕,还要费心劳神的去做刺绣换钱,可见老妇人的儿子遭遇不测后,对这个家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这般的话,夫人与温娘未免有些太过辛苦了,不日这孩子生下来,又多一人吃饭,只怕开销会更大呀。”温言轻叹了口气,为这两人想想未来的境遇都觉得艰难。
温娘也一脸愁容的点了点头应道:“小姐分析的正是呢,只待孩子长大些,我便也可以出去找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