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环顾四周,没找到伙计的身影,却将目光落在了眼前站着的陈胥身上,眼神中有几分意味深长,神情挑衅的上前说道。
“呦,我这不会是眼花了吧,这不是我们陈公子吗?你竟然也会出现在胭脂铺子里来?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呢。”
陈胥闻声转过身来,眸光沉了沉,眼前的男子正是城内织造柳府的大公子柳勤,也是柳妙的兄长,陈胥虽与他并不相熟,但每每宴会遇上,柳勤总对他有很大的敌意,多次讽刺挖苦。
“柳公子好。”
虽然柳勤敌意很强,但陈胥也不想多生事端,依旧将应有的礼数做到位,打过招呼后便转过身去,不想再与柳勤有什么交谈。
可柳勤却没准备这么轻易放过陈胥,要知道陈胥在府城中名声甚好,一像是长辈们口中那种勤奋好学,洁身自好,毫无缺点的男子,几乎城中同龄的公子当中,没有一个不被父母用陈胥当事例来教训的,柳勤自然也是深受其中。
柳勤一向贪懒好色,府中妻妾成群,更是不顾柳家门风,宠妾灭妻,他妻子娘家早就颇有微词,告到了柳勤的父亲那边去,柳大人更是对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好不容易结上了一门好亲事,取得贤妻,可柳勤偏偏就喜欢那妖媚的妾室。
因此,柳大人时而在府上对柳勤破口大骂,并以陈胥来做对比,久而久之,柳勤的不受待见,更让他心中对陈胥的印象越来越差,不服气却又找不出陈胥什么缺点来,使得他一直没有办法踩陈胥一头,今日可算是让他给碰上了。
柳勤把玩着手中的胭脂,望着陈胥戏谑地说道:“我这胭脂是为家中小妾买的,合情合理,可我没记错的话,陈公子家中并无妻室,怎么也会到这胭脂水粉铺子里来买些女人的东西,莫不是搞了什么通房丫鬟?”
陈胥目光冷寂,瞥了他一眼,柳勤还不等他开口,神情有些兴奋的继续说道:“哎呀,这人人都说咱们陈公子是高风亮节,德才兼备,不爱女色,原来只是平日里隐藏的深一些,什么所谓的德行原来都是虚的。”
一向对陈胥怀恨在心的柳勤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自然得好好出口气,陈胥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摆明了是在讥讽他的德行不修,陈胥不怒反笑,淡然应道。
“原来柳公子是给家中妾室买的,我还以为柳公子和我一样,都是给家中母亲买的呢,我身为家中长子,自然是要好好孝顺母亲的,这些日常用的胭脂水粉,得时时采购备着。”
陈胥的话顿时让柳勤脸色僵住了,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陈胥竟然会说出这番言论,这不是摆明了在暗指他不知道孝顺母亲,却给小妾买胭脂,柳勤气愤不已,却又想不出言论来回击陈胥的话。
与此同时,胭脂水粉铺子的伙计也已将陈胥需要的东西打包完毕,陈胥付过银两后,与柳勤四目相对,浅笑了笑颔首道:“柳公子,你慢慢挑选,我先告辞了。”
望着陈胥飘飘然拂袖而去,一向心气高的柳勤哪里受到过这种挤兑,气急败坏的他连胭脂也顾不得买了,将手中两个胭脂拍在柜台前,一路回到家中大发雷霆,连房内的丫鬟小厮也无辜受到了牵连。
刚回府中的柳妙便听闻了兄长院中一片狼藉,这才赶来瞧瞧,正好看到柳勤将瓷杯砸碎在门外,柳妙心头一惊,连忙上前询问道。
“哥哥,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见到柳妙前来,柳勤也收敛了几分,坐下怒拍桌子道:“还不是今日去给媚儿买胭脂时,在胭脂铺子碰到了姓陈的,惹了一肚子的气。”
一听到陈,柳妙眸光微亮,连忙坐下继续问道:“姓陈?是谁呀?”
见柳妙还颇有兴趣,柳勤只以为他并不认识陈胥,便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你应该不认识,名叫陈胥。”
确定是陈胥后,柳妙更加欣喜,扯着柳勤的胳膊催促道:“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柳勤满是怨气的开始诉道:“你说一个大男子出现在胭脂铺子里,定是为了女子买胭脂而来的,我便问他是否有了通房丫鬟,可没想到陈胥否认就否认吧,还说他是为了他娘来买的,这不是摆明了讽刺我不孝顺吗?气死我了!”
听到这话,柳妙眸子有些恍惚,不禁陷入了沉思,柳勤的性子她自然很了解,多半是柳勤先去找陈胥麻烦,陈胥才会回击的,既是如此,那给母亲买胭脂的话便只是个回怼柳勤的由头,那他原本到底是要给谁买胭脂的呢?
柳妙越想越觉得心慌,一般男子哪里会无缘无故的买胭脂回去,这八成是陈胥在府城大人的府上有了相好的,她仔细回想着,府城大人只有陈青禾一个独女,难道府中多了什么貌美的婢女?
柳妙心底打起了鼓,总不可能是陈青禾貌若无盐的女子吧?想到这里,柳妙回想起与陈胥初次见面时,他对陈青禾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维护,两人似乎关系很是密切呢。
可陈胥是她钟意的人,柳妙怎么能放任着陈胥与其他人发展,她攥紧了手中的丝帕,暗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