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少年目光恳切,不像是在说谎,况且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又能对他们做什么呢。
“你的家人在哪?怎么让你一个小儿上街寻医呢?”
温言望着他柔声询问道,看着小少年衣着单薄简陋,脚上的鞋子已然磨破了,不禁让她心中柔软。
小少年抿了抿嘴,抬头回答道:“我自小便随着母亲逃难来此的,没有其他家人了,娘亲靠着辛苦浣洗衣服抚养我长大,可却因此长年累月的膝盖寒凉,下不了床了。”
说话间,小少年的声音颤抖,带着些哭腔,沉默片刻后,收住情绪继续道:“娘亲落下残疾后,便不愿意拖累我,一心求死,我家中贫寒,找不起名医,但我知道,娘亲的病不能再拖了,恳求姐姐能救救我娘!”
小少年说的情真意切,温言心疼的叹了口气,只怕这小少年的父亲已经不在或是跑路了,她的心中动摇,看向齐修谨开口询问。
“我们要不晚点儿回家?”
齐修谨与温言想到了一块儿去,点点头答应。
一旁的灵儿瞧着小少年可怜,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的爹爹呢?”
此言一出,身旁的隋安连忙捂住了灵儿的嘴巴,温言眼神沉了沉,隋安到底是比灵儿明白事理些。
温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小少年,却见小少年的神情毅然道:“我没有爹爹。”
温言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你来带路,我们前去看看你娘。”
听到温言答应,小少年连连感激的磕了几个头,这才起身拍拍灰,在前面领路。
温言与齐修谨带着孩子们跟在小少年身后,穿越了几个小巷,走到街尾才到小少年的家,是一个仅有两间房的小院子,从砖瓦到门框,无处不体现在破旧,如果不是小少年走了进来,他们还以为这是间荒废了的院子。
很快来到了一间卧房。房内烛火昏暗,中间摆着简单的一张桌子与几把椅子,其余便没什么陈设了,温言这才深刻体会到了家徒四壁的感觉。
她本以为村里的人家们已经算是不富裕了,没想到这小少年的家中更甚,而且母亲卧病在床,无法做营生,他年纪尚小,只怕平日里养活自己都困难。
灵儿与隋安看到这样的屋子,墙边还有些蛛丝灰尘,不禁同情的看向了小少年。
小少年很懂事,立刻从抽屉中取出了新的烛灯点燃,屋里这才算亮堂了起来。
温言与齐修谨这才看到,屋里床榻上躺着一位妇人,面黄肌瘦,毫无血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显然这便是小少年的娘了。
那妇人见小少年带回来了这么多陌生人,声音虚弱道:“彦儿,他们是什么人啊?”
温言这才知道小少年名唤彦儿,他听到娘的呼唤,立刻上前,面露开心的解释道:“娘,这位姐姐是我找来的神医,她很厉害的,或许能够治好您的病。”
闻言,温言还没来得及向彦儿娘打招呼,便看到彦儿娘脸色难看的一把推开了彦儿的手,轻咳了两声微怒道:“彦儿,娘都跟你说过了,娘这病不用治,你赶紧把他们请走吧。”
没想到彦儿娘这么抗拒看诊,温言与齐修谨对视一眼,四目沉重。
见状,彦儿神情有些委屈,劝解道:“娘,您的病越拖越严重了,这不治怎么行啊。”
彦儿娘面露悲痛,轻挥了挥袖道:“彦儿,你不明白,娘的病是治不好的,反而白白糟蹋了钱,你听娘的话,把他们请走吧。”
见彦儿娘为钱担忧,不愿意配合医治,温言连忙上前一步说道:“夫人,我看诊不收钱的。”
温言只提了看诊不收钱,至于抓药那就另说了,毕竟温言自己家里也不富裕,当不了这悬壶济世的活菩萨。
可即便是听到这话,彦儿娘依旧不为所动,一脸心如死灰的拉着彦儿的手说道:“彦儿,娘这病不用治了,娘活着对你来说都是拖累,你不必管娘,就让娘这样死去吧。”
彦儿娘一心求死,使得彦儿眼眶含泪的直摇头:“娘,我不要你死!”
看着彦儿哭的揪心,温言也直觉得心痛,可彦儿娘依旧是一副要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瞧得温言心中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有彦儿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彦儿娘不想着怎么赶紧让自己好起来,反而在这里自怨自艾,想要放弃。
连彦儿都有向命运抗争的勇气,彦儿娘一个成年人却如此懦弱,温言蹙眉开口道。
“夫人,你口口声声说着为彦儿好,可你的做法会不会太自私了?你以为自己寻死就可以让彦儿少了累赘吗?可这样会变成彦儿一辈子的负担!哪怕日后有朝一日,彦儿出人头地了,别人知道彦儿曾经看着病母不救,一个不孝的骂名便会让他永远抬不起头来。”
温言怒其不争的痛斥着灵儿娘,这突然的一番话,震住了彦儿与彦儿娘,也让齐修谨眼中惊讶。
温言不吐不快,继续说道:“难道让彦儿内疚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