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繁缕半眯着眼眸看着漆黑的夜幕,吴杏略带嘶哑的冷笑声一声一声的响起,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下显得十分悲凉。
吴杏冷笑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微弱的呼吸声,整个牢房死一般的寂静……
吴杏……吴杏……无心……殷繁缕浅浅勾了勾唇,当真是个好名字。
殷繁缕也眯上了眼眸,浅浅的睡了过去。
漫漫长夜,终是随着清晨的最早的一丝阳光的到来结束,阳光划破了牢房中漫长的黑暗寂静,阳光透过木窗洒在殷繁缕的脸颊上,如梦如幻。
牢房中的寂静终是被一阵轻微而凌乱的脚步声打破,虽然声音很轻,殷繁缕还是醒了过来,她偏过头半眯着眼,只见狱吏手里紧紧捏着长鞭。
果然不出她所料,朝着关着吴杏的牢房中走去了,一阵钥匙响动声,木门“咔嚓”一声被推开了。
殷繁缕偏着头静然看着狱吏的动作,狱吏粗暴的抬起腿踢了一脚吴杏,吴杏消瘦的身影躺在床上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大动静,狱吏自然不是什么善茬,吐了口唾沫在手心里,骂咧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命长!这么多天还没断气!今天你爷爷非要打的你连亲
爹都不认识!”
狱吏说完便抬起粗壮的手臂,重重挥鞭下去。
“啪!”皮开肉绽,鲜血直流,鞭到之处已经皮肉翻开,血肉模糊,殷红的血似要浸透破旧脏臭的被褥一般。
狱吏一面挥着鞭子一面嘴上破口大骂:“瞧你长得这个模样!竟然还有胆子去轻薄琛贵妃娘娘!那琛贵妃娘娘是何人物!岂能是你放肆的!日日你!竟然还能活到今天!看来你的命还真是挺硬的啊!”
殷繁缕心里一噔,轻薄琛贵妃娘娘……轻薄……
这个吴杏居然是这样才被关入天牢,可是在她看来,这个吴杏虽然有些古怪,可是瞧着也不像是什么登徒浪子……
吴杏的呼吸声是越来越微弱,就连薄唇也没有一丝血色,整个牢房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一股恶臭味,真是让人恶心的作呕。
“真是聒噪至极!”殷繁缕冷冷出声,听这个吴杏之前的话,不难知道他跟琛贵妃是旧相识……
可是让殷繁缕没有想到的却是,这个吴杏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进了天牢。
可是事情难道真的如同这个狱吏所说,那样的简单……
她相信,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若真如此
,她怎么能让这个吴杏就这么死了……
狱吏停下鞭子,背过身子,恶狠狠的压低着声音呵道:“吵什么吵!没看见我在罪犯吗!”
殷繁缕抬眸冷冷的扫了一眼狱吏,眼神里已经是不能用杀气腾腾来形容了。
狱吏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就在这个时候牢头走了过来,看见狱吏这样吼着殷繁缕,险些气的直跺脚,牢头飞快的进了牢房,踩的地上的干草咯吱作响,几步并作一步一把将狱吏拉了出来,在狱吏的耳边也不知耳语了什么。
狱吏一把抓住了殷繁缕牢房面前的木栏杆,十分紧张胆怯的点头哈腰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您歇息,对不起对不起。”
语气中带着一丝谄媚,他要早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被关进了天牢的梁国太子妃,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她的面前造次啊!
就连吴国的皇上对梁国的太子都是礼数周全,做奴才的怎么会连这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殷繁缕没有言语,只是默然扫了狱吏一眼。
狱吏将手中的长鞭收起,转过身冲着躺在床上浑身是血的吴杏,恶狠狠的哼出声:“今日就先放过你!”
跟着只
听见走廊里匆匆的脚步声,狱吏灰溜溜的离开了。
“你何……必帮……我……我已经快成废……人了……”吴杏气若游丝轻声喃喃,伴随着极其微弱的呼吸声。
殷繁缕轻挑峨眉,语调不带一丝情绪:“我并非帮你,我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
“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我能不能请姑娘帮我一个忙……若有来世……在下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姑娘……”吴杏说完,死死咬着牙一步踉跄跌下床,身上猩红的鲜血已然将身下压着的干草浸湿。
“什么?”殷繁缕轻皱了一下眉头,语气却是淡淡的。
吴杏在干草艰难的挪动着身子,一步一步,鲜血在干草上划出一道血路。
殷繁缕偏头看他,只见吴杏用发着颤的手在干草下挖着,吴杏眼眸一亮,将手轻轻举起,只看吴杏的手上是一枚精巧的和田玉佩,上面还挂着紫色的琉璃流苏。
殷繁缕敛眸,却不知道这个吴杏是要干什么……
吴杏将玉佩飞抛,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唯美的弧线,落在了殷繁缕的脚边干草上,殷繁缕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将玉佩捏起,静静等着吴杏开口。
吴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