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整个京城城内幽静无比,大街上唯有更夫的打更声,一声一声,由远至近再到远,最终消失在夜幕中。
窗外清寒皓洁的月牙慢慢爬上来,泛着清冷的寒光,一点一点的洒在躺在床榻上的宫明辉身上。
殷繁缕就这样静静坐在木桌前,今日发生的事情,殷繁缕早猜到会有,只是没有想到发生的这么快,况且被下药的还是太子。
呵……香妈妈,你这是自取灭亡么。
殷繁缕的脑海里刚涌出这个念头,便轻微的摇了摇头,就算她有心,也没有胆子这样堂而皇之的害当今太子。
门口处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止步于她的门前,微微偏头瞥了一眼,只看见门外一抹消瘦的身影,看上去是个女子,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身影投在窗纸上,拉的长长的。
那人伫立许久,这才再慢悠悠的抬步离开,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也没有刻意下重脚步,就像一个寻常路过的人一样,但是若只是寻常路过的话,又怎会在她的门口站那么久,又不出声的。
殷繁缕才站起来打算出去看看到底是何人,脚步才刚刚抬起便僵硬在了原地不得动弹……
“矽儿……”微弱的男人声音传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掺杂着几分柔和。
只这一声,便让殷繁缕的身子猛地一抖,悠远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脸色的血色瞬间褪去,几欲摇摇欲坠,眼眶泛着酸胀,呆愣愣的就那样站在原地,连转头都不敢。
“矽儿……别离开我,别……”宫明辉躺在床榻上,微微的晃着头,面色也有些惨白,像是梦呓一般,额头也泌着汗珠,手伸在半空中似乎在抓什么一样。
如同一道惊天霹雳,殷繁缕的手也微微有些颤
抖起来,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滑落下来。
脚步一软,几乎有些站不稳,连连猛地倒退几步,像是失去了重心,终于,眼睛看向那个她心心念念想要靠近却又不能靠近的男人。
“矽儿……”
“矽儿……”
“不要……”
宫明辉面色惨白在床上晃着头,像是梦见了什么不愿意看见的东西,眉头紧紧皱着。
殷繁缕依然愣在原地,就连举在半空中的手都忘了放下,目光滞滞的盯着宫明辉,心爱的人就这样在唤着她的名字,她多想冲上前告诉他,他的矽儿就在这里,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
殷繁缕如同脚下千斤重一般,一步一步,十分缓慢的走到了床榻旁,颤动的手缓缓拉住宫明辉的手,声音带着几分悲戚:“辉哥哥……我在这……”
宫明辉像是握住了什么救命的稻草,将殷繁缕的手死死握住,也没有再唤出声,只是剑眉依旧是紧紧皱着。
殷繁缕死死的咬着下唇,强忍着发酸的眼眶,轻声喃喃:“对不起……”
她不能告诉任何人真相,逸国已亡,颜矽已死,就算她说出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恐怕也不会有人愿意相信,大仇一日未报,她就要死死守住这个秘密。
灭国之仇,她一定会报!
那个时候才是她公布真实身份的时候!
现在!她不能!
她必须要报仇!
一想到这里,殷繁缕猛地松开了宫明辉的手,不愿意再让这样的温热徒留……
“矽儿!不要!”一声震破天的惊呼声,宫明辉已经猛地滕坐而起,脸上冒着虚汗,面色十分难堪。
“嘭通!”殷繁缕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这一声惊喊,狠狠的颤了颤,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醒的这样突然,让她略显
手足无措,楞坐在床榻前,一时间没有了反应。
宫明辉坐起身凝眉扫了一眼房间,面色这才恢复成了些许,微微动唇:“你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下药!”
宫明辉盯着殷繁缕,一脸肃然,总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威严压迫感。
殷繁缕依然没有反应过来,刚才男人的一声矽儿,让她整个魂都丢了大半。
“你以为你不说话,本太子就拿你没办法吗?”宫明辉如墨的眼眸落在殷繁缕的脸颊上,她的脸颊上还有因为没有褪散的烂桃般晕红,她没有笑,紧紧抿着同样绯红的薄唇,却已经让他失了半分神,这样的绚丽,让他怎么也移不开眼睛。
殷繁缕微微垂眸,薄唇紧闭,并没有要为自己做解释的打算。
宫明辉也不知是何缘由,只要一见面前这个女人冷淡模样,心里就像是一股无名火在烧一般,宫明辉想抬起手,却感觉到伤口处似被人重新巴扎过,他有些意味深长的打量了殷繁缕一番。
“我没什么好说的。”殷繁缕沉着嗓音淡淡说出了这么一句,面色不悲不喜。
宫明辉躺在床上冷嗤一声,轻咳一声,这一声轻轻的咳嗽声落在殷繁缕的心上,像是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在了殷繁缕的心里,使得她微微皱了皱眉,眼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