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子见到晏姝也颇为震惊,偏头看金鬼手:“老哥,你竟认识她?”
“我就不能认识几个显贵的人了?”金鬼手翻了个白眼儿,走过来一抱拳:“恩人,老朽本还想着登门道谢,只是没寻到机会。”
晏姝还礼:“您老不登门无妨,我这不自己送上门来了。”
“恩人?”南歌子打量着晏姝:“你倒是个有本事的。”
晏姝行礼:“南大先生谬赞了,我这也算不得本事,是赶巧了,也是我跟金大先生的善缘。”
众人落座后,晏姝拿出来一处庄子的地契送到金鬼手面前:“您笑纳。”
“逢人先送礼,必有所求。”南歌子撇嘴儿。
晏姝微微一笑:“南大先生说的没错,有所求,在于一个求字,金大先生若帮忙是情分,若不帮忙我这礼是贺礼,是祝金大先生父子团圆的。”
南歌子打量了晏姝好几眼,不说话了。
金鬼手看看南歌子,再看晏姝:“你们这是有过节?”
“在我看来算不得过节,不过南大先生怪我没帮红袖楼的姑娘们从良。”晏姝无奈的叹了口气:“世人都觉得风尘不好,可又都愿意去风尘之地寻欢作乐,都觉得沦落风尘的女子极苦,可让他们真八抬大轿迎娶又不愿意,这怎么也怪不到我头上。”
金鬼手眉头蹙起:“南歌,你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如此拧巴?”
“还不是红颜不肯?红颜若肯,我愿意八抬大轿迎娶。”南歌子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晏姝垂眸,微微的勾起嘴角,她上次就看出来了这位对玉红颜的心思了,不过这个忙自己可帮不上,红袖楼本有风月楼唱对台戏,风月楼没了后,红袖楼便是京城的销金窟,所以红袖楼的姑娘们是不愿意走的,若不然上次的机会,她们完全可以趁机离开,可谁离开了呢?这便是人心,自己看得透,南歌子看不透罢了。
金鬼手扫了眼契书:“世子夫人,这礼太贵重了。”
“那是因为我所求的事,要比上一次更难一些。”晏姝说着让杏花取出匣子,从里面取出来了云霞软猬甲。
金鬼手眼前一亮,抬头看晏姝:“竟然在你手里?”
“您老若问来历,晏姝是真的不知,是我的婆母为了护我周全才赠予的。”晏姝虽然不知道江湖事,但云霞软猬甲的名头也是听说过的,上一世这件软猬甲穿在了岳昶的身上,是二皇子赐给岳昶的礼物之一,当时赵承煜回去的时候还啧啧称奇,说是没想到江湖传闻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也就是这么一句话,晏姝知道云霞软猬甲十分珍贵,婆母拿出来软猬甲的时候也没有说来历,所以金鬼手若是问,自己也说不上来,索性先把底儿交出去了。
金鬼手摸着上面的纹路,什么叫至宝?作为造器宗师,他自诩技艺无双,软猬甲自己做了不少,但一直都不甚满意,知道有云霞软猬甲,一直都无缘一见,今日见到了怎么能不激动?
他眼眶都红了,颤着声音说:“你不知道也寻常,你一个娃娃怎么能知道三百年前的事?这可是江湖上都能令人以命相搏的至宝啊。”·
“若我以此甲赠给您,求您办事可行?”晏姝知道这件软猬甲的贵重,可贵重也仅此一件,根本不够用,他要给婆母准备一直护卫队,需要防御类的软猬甲,金鬼手曾是赵承煜座上宾,概因金鬼手拿得出来不下百件软猬甲,虽跟云霞无法比,可百件足够护得住婆母了,再说太子也不能出事。
金鬼手顿时收回手,冷声:“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我记得没少给你东西了,这催命的玩意儿我才不要!”
晏姝听到这话,起身就给金鬼手跪下了。
这可把金鬼手吓蒙了,跳开躲了晏姝的大礼,旁边的老妪过来扶着晏姝起身:“这是作甚?有事说事。”
“实在是晏姝所求甚大,金银若能让金大先生割爱,也就不会重宝和大礼逼迫您老了,我知这不是厚道人的做法,可性命攸关之时,晏姝没办法厚道。”晏姝说。
老妪抿着嘴角打量晏姝,良久才叹了口气:“你到底要什么?”
“我知金大先生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造器宗师,手里有软猬甲不下百件,只要晏姝有,只要您老肯割爱,我想要这些软猬甲。”晏姝抬眸看着金大先生:“我不能跟您说什么家国天下,晏姝也没这份情怀,只想要保护我的家人,公爹北望山生死未卜,婆母南望山再抵御外敌,侯府如今如履薄冰,阖族上下几百有人的性命,压得晏姝喘不过气来,如此护国护民的傅家,不该下场凄惨,晏姝请金大先生伸出援手,提出条件莫有不从。”
金鬼手气得山羊胡子都乱颤了,指着晏姝的鼻子尖:“你这是挟恩图报!”
“是,晏姝做不得君子,只能做个真小人,请金大先生搭救侯府上下,晏姝这辈子都会为您鞍前马后,听您差遣。”晏姝今儿是豁出去了。
金鬼手还没等说话,南歌子长叹一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