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冷哼一声:“你觉得长公主会不会查有什么人要害自己?”
“必定是要查的,但查了也动不了张月华分毫,因为岳昶是个有本事的人。”晏姝说。
秦夫人点了点头,她也发现了,要说岳家的人,岳淮北不见得多厉害,当初放弃侯府爵位,走了尚公主这条路,就算是有点本事也是个胆小的,自古以来天家女儿是那么好娶的吗?
别说公主,就是世家养大的女儿,她们享受了家族的荣光,就要背负家族的使命,婚姻从来都是两家联姻,少见两情相悦,公主更甚然,皇长公主就是个例子,她嫁给岳淮北,逍遥侯交出兵权,这还是先帝用怀柔之谋,现如今的承武帝则没有公主可用,别说没有,就算是有也不肯用,因为皇长公主曾经帮他夺得了皇位,他绝对不想再有一个能撼动朝堂的公主出现!
但晏姝知道岳昶厉害,并不是现在才知道,上一世岳昶重掌兵权,武元侯府之后,大安国第一神将,三十二岁成为镇国公,掌天下兵马大权在手,这样的人是极可怕的存在。
所以,母凭子贵,经过风月楼和这次的事,岳长乐害死了自己不过是表象,真正害死的是皇长公主,而岳家上下苦皇长公主久矣,若是皇长公主死了,岳家人表面上的功夫必定做的极好,但内心肯定是高兴的。
同时,承武帝对这位皇姐也早没了当年辅佐他时候的感恩心思了,因为二皇子图谋走皇长公主的路子,学承武帝当年那般夺下皇位,这一件事就让皇长公主失去了帝心。
真到了皇长公主薨了那天,承武帝反倒会和公主府更亲近几分,至于逍遥侯府,那就要看太子殿下的本事了。
岳长乐死了,死无对证。
晏欢险些被吓死,她生怕天家查起来,到最后自己教唆的罪过,只怕会被悄无声息的杀死,她一个小小五品官家的女儿,丈夫还是个从五品的籍籍无名之辈,公爹倒是官位不低,可从自己进门那日起,就没见这一家人正眼看过自己。
“大小姐,要不要回晏家了?”周嬷嬷试探着问。
晏欢眉头紧锁,她必须回去一趟,今儿正月初十,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会试了,她倒是看到赵承煜日日在书房了,可他打从施粥获罪后,就不准晏欢去书房了。
“香草呢?”晏欢问。
周嬷嬷心就一哆嗦,低下头:“大小姐,香草这些日子都在书房伺候姑爷。”
晏欢缓缓抬头看着周嬷嬷,见她这幅样子,顿时握紧了拳头,指甲刺破了掌心,好啊!一个蠢笨的奴婢,心可真高!
“叫香草过来。”晏欢冷声。
周嬷嬷赶紧说:“大小姐息怒,这个时候可不能闹腾。”
“你说的什么话!”晏欢眼神凌厉的看着周嬷嬷。
周嬷嬷赶紧跪下来:“大小姐,听老奴一句劝,若没有香草,还有别的人,您现在身怀六甲伺候不得姑爷,姑爷若是这个时候在外面养个,岂不是更得不偿失,香草是自己人,还在眼皮子底下,只需要喝了避子汤,随便他们折腾,也伤不到大小姐分毫。”
晏欢咬牙切齿的坐下,转念一想,上一世晏姝似乎也用了这个法子,虽然没有丫环爬床的事,可姨娘和妾室没少往院子里抬,晏姝虽没有一儿半女,但那些姨娘妾室没少给赵承煜生孩子。
缓缓地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意,让周嬷嬷出去买避子汤,她想着必须要敲打敲打香草这个贱蹄子!
京城,泰康药铺里。
韩嬷嬷按照白长鹤给的方子抓了药,正要走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循声看过来,见到周嬷嬷跟个老贼似的,正塞钱给小伙计。
小伙计收了银钱,递给了周嬷嬷一包药,周嬷嬷立刻塞进怀里,贼溜溜的走了。
韩嬷嬷往外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回去了。
“哎哟,您是还需要什么吗?”小伙计笑呵呵的迎过来。
韩嬷嬷笑了:“小二哥,刚才那是我们家小姐的奶娘,你可得保密,那药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仔细了你的家人。”
小伙计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了。
韩嬷嬷说:“我记得药铺的草纸上都有标记,你那种药的草纸上可有?”
“没有,没有。”小伙计赶紧说,连连鞠躬:“您老一看就是个面善的大善人,小的也是为了多赚点儿银子贴补家用,大户人家免不得要用到的,那药不会伤身子的。”
韩嬷嬷叹了口气:“只是有些作孽了。”
“您老饶了小的吧,若是您老想要救人,尽可把那药换掉。”小伙计带着哭腔了。
韩嬷嬷打量了小伙计几眼:“那避子汤真的不伤身子?”
“真真的不伤身子。”小伙计抹着眼泪哀求:“您老别吓唬小人了。”
韩嬷嬷拿出来几个铜钱给小伙计:“好了,好了,我就当没看到。”
小伙计看着韩嬷嬷的背影,擦额头上的冷汗,颤巍巍的收了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