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思越想越觉得自己像那个白眼狼。
其实她跟梅清韵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深仇大恨,有一个能照顾自己的姐姐分明是件好事,她们的关系根本没有必要闹得这么僵。
梅清思作势就要跪下,梅清韵哪能让她跪,到一半便将她搀了起来。
“何至于如此?”
梅清思也顺势站起,两人贴近了许多,像是从未出过嫌隙的闺中姐妹,泪眼朦胧。
“可我心里实在愧疚,姐姐,对不起。”
梅清韵瞧着梅清思的模样,心道再如何,她的表情也有三分真切,还真是造化弄人,从前的梅清思恨不得直接弄死她,如今却在她面前哭。
但那又如何?从前的恩怨若是真能一笔勾销,她梅清韵能如此大方,也能堪当圣人了。
她私以为自己没有这么善良,更何况她确信,梅清思的愧疚没多久就会散去,露出她自私的本质。
“姐姐可否原谅我,你我不计前嫌,以后时常来往,相互间也能有个照应。”
梅清思满脸希冀的拉住梅清韵的袖子,一副不答应她就马上要哭出来的表情。
梅清韵只觉得好笑,却是将眉轻轻皱起,一副心疼的模样。
“
快别哭了,我们本来就是姐妹,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只要你诚心悔过,我这个做姐姐的,哪还有揪着从前的事不放,一味怪罪你的道理?”
“多谢姐姐。”梅清思感动的擦掉眼泪,觉得未来都变得光辉明亮了。
只要得到梅清韵一句准话,她就放下了心里头的担子,真以为从前诸事都能揭过。
她看了看新到手的儿子,又望了望这府中的一切,如今非常的满足,也没了刚来时的算计。
那些富贵算什么呢?还不如眼下的种种重要。
她如今只想着赶紧把儿子带回去,好好筹谋以后的事。
陈娇娇又多说了几句嘱咐赵良平,赵良平满脸乖巧,梅清思便迫不及待的告辞了。
梅清韵送了她和陈娇娇离开,一直挂在脸上的假笑才终于淡了下去。
水容将那两人用过的茶盏收了起来,预备收入柴房,往后都不用摆在梅清韵跟前了,这是哪怕没人提点,她自己也知道的事,又瞧着戏定神闲还在慢慢品茶的梅清韵,终究是忍不住问出口。
“主子,您为何对那两人如此客气?”
作为梅清韵的身边人,哪怕不清楚细节,她也知道那两人
背地里没少使阴招,梅清韵不应该同人们如此亲近才是。
梅清韵却没有解释,只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她想起前世自己因为赵良平那个白眼狼遭遇的种种,就会忍不住升起杀意。
前世,她因为各种原因只能硬生生受着赵良平带给他的一切坑害,可没少遭罪。
如今这样的痛处,也该让梅清思好好尝尝滋味儿了。
到了夜间,梅清韵将手中的医书放回原位,让小翠撤了烛火,如今天色已黑,更深露重,风吹来叫她觉得有些冷了,她问了声宇文成怎么还不回来。
小翠将斗篷披在梅清韵肩上,笑着道:“那奴婢一会儿就去府门口守着,等人回来了,您能第一时间知道。”
梅清韵干咳两声,点头。
她医术书看的有些晚了,如今正好腹中饥饿,好再下人都是伶俐的,见她回了院子便立马将备好的晚膳送来。
梅清韵缓慢净手后斯条慢理的嚼着菜,心里想着事儿,吃的也慢,饭菜都有些凉了时,小翠才高高兴兴的引着宇文成进屋,还冲梅清韵挤了挤眼睛。
梅清韵佯装生气的瞪了她一眼,小翠笑嘻嘻道:“奴婢再将饭菜热一热
。”
“去吧!”
梅清韵用手帕拭了拭嘴角,示意宇文成自己倒茶。
宇文成夜间才回来,浑身都是寒意,喝了盏茶才暖和下来,将位置调到了梅清韵身旁。
小翠将热好的饭菜重新送上来,便招呼着屋里的下人一同出去了。
身边没了人,两人相处时随意了许多
宇文成给梅清韵舀了碗汤,边问着:“今日梅清思怎么来府里了?”
他们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梅清韵用汤匙在碗里滑动了几下,对梅清思的话题没什么兴趣。
“她来自然是有什么想法,不过倒也合了我的意,免得我想办法叫她过来了,总归今日我没吃亏。”
宇文成嗯了声,他瞧着梅清韵精神抖擞的模样,就知道今日没有什么惹她烦闷的事。
但他也知道,上一世梅清思是如何坑害梅清韵的。
因此他对梅清思本能的不喜,更何况梅清思已经嫁给宇文言,他们夫妻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宇文言与他为敌,梅清思就保不齐会对梅清韵做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