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教总坛面朝大海,依山而建,层次递升。
整体建筑分为三层。
第一层当是普通教众烧香拜神听经所在,场地开阔,建筑高大,更有幡旗林立。
第二层则是骨干教众居所及学经讲法所在,房舍多而密,又小殿堂散布其间。
第三层就是教主居所,布局讲究,草树林木间中还有假山,带着明显的风水摆布痕迹。
陈义福的桐人便指向第三层。
我把他的桐人放到一边,又掏出个桐人来。
这个桐人已经折了好些年,边际卷曲,纸面略有些发脆。
妙姐的桐人。
我偷偷做的。
所以,无论她躲到哪里,我都有信心找到她。
这个桐人同样指向总坛第三层。
我弃了摩托,从侧面山坡攀上,来到第三层区域围墙外,先点三炷香插于墙下,稍待片刻,这才翻墙入内。
墙内面积极大,房舍连绵,回廊曲折,宛如迷宫。
房舍高低大小不同,却都是窗户极小,门极大,纵向极深。
这样的建筑内部不可避免少见阳光而阴森,再加下临海,必定极为潮湿。
阴潮之地,必有魍魉孳生。
特意造成这样,肯定是为了施展某种法术。
我再点三炷香,捧在手里,这才往房舍深处走。
走了没几步,堪堪进入房舍阴影间,袅袅香烟一离开火头便消失不见。
香头红光闪了闪便即熄灭。
此处禁法,不能施术!
我停下来,看看熄灭的香头,再看看前方幽深曲折的房舍回廊,深深吸了口气,将香仔细收好,正了正衣衫,取下背着的自动步枪,摸了摸挎包里的手雷,再次迈步向前。
房间内幽静无声,也没有人迹。
我以妙姐桐人指路,沿着回廊曲折向前,不多时来到一处小殿。
殿内供着尊似是而非的元始天尊像。
整个看是元始天尊无疑,可仔细看细处,却是处处违和,全然跟正常的法像不同。
法像前的供桌倾倒,香炉斜落。
遍地的香灰上,布着几个浅浅的脚印,分属两个人,其中之一是妙姐的。
两人在这里做了短暂缠斗,妙姐率先踩着法像基座,从后窗离开。
我顺着后窗翻出去,继续向前查找。
每隔不多久,就能看到缠斗的痕迹。
越往后越激烈,甚至开始出现血迹。
有妙姐的,还有她对手的。
再往前走,便是整个区域最大的正殿。
大柱宽门,檐高房深,还挂着玄黄福生殿的匾。
得意的笑声自殿内传出,还伴着沉重的喘息。
“跑啊,你倒是再跑啊,跑不动了吧,哈哈哈……呼哧,呼哧……道爷我修行一百八十年,什么场面人物没见过,你这小辈还想逃出我的手掌,真是痴心妄想。
说,你倒底是什么人!顶壳借神,混到我身边来,连我都能骗过,这不是一般的外道本事,是谁教你的!你是谁的弟子!混到我身边要干什么!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看你这手段,也是术法精通,应该知道搜魂索魄的法子吧,千刀万剐的痛苦也远远比不上!
今天既然落到我手下,倒要好好调教调教,让你知道我玄黄仙尊的厉害,下辈子不要再与仙尊我为敌了!”
除了这张狂中带着愤怒的叫骂,还有好些低微压抑的呼吸。
殿内不止两个人,而是有很多。
我看着紧闭大门,笑了笑,把自动步枪背到身后,上前一脚踢开。
轰然大响中,殿门洞开。
大殿幽深阴暗,只尽头处有光自狭窗射落。
光芒下有两个人,都很是狼狈。
一个是圆胖的玄黄仙尊,一身紫衣道袍破破烂烂,隐约可见血迹。
一个是顶着王慧霞脸的妙姐,被倒剪双手吊在空中,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响动声惊动了两人,他们同时往门口方向看过来,脸上都是没有任何表情。
我举起双手,握成拳头,迈步走进殿门,向大殿尽头走去。
堪堪走到中央位置,两侧黑暗里呼啦啦涌出好些人,穿着道袍,提着宝剑,杀气腾腾。
殿门在后方缓缓合拢。
玄黄仙尊大笑,“小子,你中计了。”
我展开高举的双拳。
手中各握着一颗手雷。
“你想用手雷炸死本仙尊?”
玄黄仙尊仿佛看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指着我哈哈大笑。
我说:“这样的手雷,我身上还带着三十个。”
他的笑声就是一滞。
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