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的黑蛇堆崩塌。
一只硕大的白色蛇头从中间钻出来,直探到我面前不足一步处。
其位置的黑蛇如同潮水般呼啦啦退到大白蛇身后。
白蛇凝视着我,并没有任何动静。
我摸出一枚净宅大钱,摊在掌心,递到白蛇面前。
这是压死山神残魂的那枚。
考虑到蛇岛的事情必然跟山神脱不开关系,就一直带在身上。
白蛇把头缓缓降低至我的腰部位置。
身后的黑蛇全都跟着把脑袋贴到了地上。
我试着摸了摸白蛇的脑袋。
白蛇往前伸展,将头凑到我身后的墙壁上,吐出信子,发出嘶嘶细响。
我看向墙壁。
上面有模糊的壁画。
蛇信所指的位置,隐约可以看出是一只鸟在捕食蛇类。
顺着这处壁画往前看,内容断断续续,大多数都看不清楚,但也能看出部分内容。
画里的鸟和蛇都是被人抓过来放到一起的。
我明白了。
蛇岛并不是偶然出现,而是人为布置。
这些蛇是做为山神食物被放到这里的。
它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供山神享用。
被吃了上千年。
我铲了山神雕像,灭了山神残魂,对于它们而言是再造恩德。
虫鳞之属也知道感恩。
白蛇晃了下脑袋,所有黑蛇立刻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粘液。
我这才注意到,白蛇长长的身子是从东耳室里钻出来的,前半截进了前室,后半截还留在耳室里。
它顺着原路倒退回到东耳室,但在门口却又停下,只露个脑袋盯盯看着我。
虽然有些神异,但被人道大势压着,又没有敕封法箓,就同高天观的木芙蓉,老曹的三花猫一样,成不了妖做不了精。
我明白它的意思,跟着走过去。
白蛇再退,消失在门侧。
我探头瞧了瞧。
墙角有一处黑漆漆的大洞,可以看到白蛇脑袋还在里面,正盯盯看着我。
我冲它招了招手。
白蛇又爬出来,把脑袋凑到我跟前,呆呆看着我。
我从挎包里翻出符笔朱砂,从它头顶开始写下符纹,一直写到七寸位置,然后脱掉衣服,抱住蛇头,将符纹倒拓在胸前。
白蛇一动不动,任我施为,等我把符纹拓印完,一拍它的脑袋,它便无声退入洞中。
我在墙角找了个位置盘膝坐好,闭上眼睛,默默感受,待胸前符纹微有炽热,便立刻睁开眼睛。
视线切换成了白蛇的视角。
它还在黑暗中向后退行。
这个地洞的长度远超想像。
它足足退行了十分钟,视角终于晃动,从狭窄的地洞变成了一处宽敞的空间。
这是一处方方正正的地室,一看就是人工开凿。
地室中央盘着一条与白蛇差不多大小的黑蛇,头生独角,两眼赤红,不时有涎水滴下,在地面上幻化为鲜红的花朵,花朵转瞬即败,只留下一处凹坑。
这样的小坑密密麻麻,重重叠叠,布满了黑蛇身下地面。
在这条大黑蛇四周,则是无数刚刚见过的指头大小的头生肉莲的小黑蛇,不知有几千几万,当白蛇过来,纷纷退到两边,让出通路。
白蛇来到黑蛇面前。
两蛇同时昂起半身,交颈纠缠。
随着黑蛇挺身,我这才注意到它的身上锁着条链子,拳头粗细,色迹斑驳,隐约可见模糊不清的符纹痕迹。
而在黑蛇后方的正西墙下,有个盘坐于地的身影,上上下下尽是盘曲的小黑蛇,看不清楚样子,只能看出这人身形高大,体态完整,不是腐尸或是骨架。
在这人背后的墙上有密密麻麻的在篇幅字迹。
只是白蛇视线不做停留,又有小黑蛇遮掩,完全看不出上面写的是什么。
两蛇纠缠了片刻,白蛇的视线继续前进。
只不过这回是向上方移动。
在石室的东南角同样有个蛇洞。
白蛇钻进洞里,爬了又足有十分钟,进入另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相对小一些。
中间地面有一处石质棺椁。
棺椁四周堆满了木头箱子,少说也有十几口的,盖子严丝合缝,贴着符纹封。
棺椁前方的地上摆着一张矮几,上面摆着香炉,炉中积满香灰,两侧各有一盏半人半鱼造型的油灯。
灯还亮着。
人鱼仰面张口,形容痛苦,蓝幽幽的火苗自嘴中窜出,遇得一室皆蓝。
香炉前摆着一卷竹简,扎简以青铜细链穿扎,半开半卷。
白蛇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