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啊……”
撕心裂肺的嗷叫声在人群里炸起。
那帮披麻戴孝的吹鼓手最先反应过来,手里家伙叮啷咣当扔了一地,鬼哭狼嚎,掉头就跑。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是吓得不轻,不过离得稍远一些,还不至于马上就跑,最多就是乱了一下,马上又稳定下来,伸着脖子兴致勃勃地继续围观。
这可是诈尸哎,平常没见过,多看几眼,以后至少半年都有得吹了。
赵素芬直挺挺地伸着手去摸黑脸膛男人的脖子。
我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
多数人都是惊疑中夹着惊喜。
带着摄像的记者更多是兴奋,她甚至还往前走了走,直接从人群里挤出来,站到最前面,急得她身后的摄像直拽她。
我当即冲着人群,主要是摄像方向,一拱手,道:“像这种急性假死,多半会出现类似的僵直行动反应,如果抢救及时的话,完全可以救回来,请哪位帮忙叫个救护车,把人送医院去。我现在给她施针那救急维持性命。她男人不是个东西,可罪不及她,该救还是得救,医院的费用我来承担。”
说完,我也不观察周围众人的反应,拿出针盒,走到赵素芬身旁,就准备施针救急。
就算围观群众没人打120,屋里的陆尘音也会打,我手机搁她手上呢。
“住手!”
一声大喝在人群中响起。
我一挑眉头。
终于还是忍不住露面了。
声音响处的人群呼啦啦让开,所有人都扭头看过去。
一个穿着身青布道袍的男人大踏步走了出来。
这男人四十多岁,梳着道髻,挎着布包,浓眉大眼,身高体阔,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头不摇肩不晃,十足的高人气质。
我把灸针放回针盒,仔细合严盖子收好,这才问:“这位先生有什么指教?”
道袍男人单手施礼,扬声道:“贫道终南修士……”
我打断他的话头,说:“你不是道士,不要自称贫道了。”
道袍男人一怔,旋即怒道:“你凭什么说我不是道士?贫道……”
我摆手说:“你叫宫有圆,是府南区的看事先生,在那边也挺有名气,家传的本事,年前我这时同行聚会的时候,你也来参加了,还拒绝加入研究会跟大家共同研究进步,这会儿跑出来冒充什么道士?”
麻大姑建了金城所有看事先生的底档,那天来的时候,她都给我悄悄介绍过,我记得清楚,这个宫有圆也来了,只是一直躲在人群里没有出头。
上次丁瘸子来闹事的时候,他也在后面的人群里,依旧是没有出头。
道袍男人就有些结巴,道:“我虽然是家传的本事,可祖父出自终南山,论起来……”
我就是一笑,捏了法式印,冲他一拱手,“好说,天高水阔山头多,各路神仙显真灵,出门在外礼先行,不才拜了葛仙师,不知尊驾拜的是哪座山哪座庙哪位老仙师?”
宫有圆张口结舌,“啊,我……”
我叹气说:“外支旁系,没有再次入门,就不能自称是这一脉的传人,你这样属于乱认师门,冒充身份,连典都不会对,搁解放前被人撞破了,会是要当场打死的。以后不要乱攀关系了。你这站出来是有话要说吗?赶紧说吧,别耽误我救人。”
宫有圆下意识往后面人群里瞧了瞧,这才说:“我看不惯你在这里骗人。”
我反问:“所以你就要冒充道士出来揭穿我?”
围观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
宫有圆脑门上见了汗,伸舌对舔了舔嘴唇,艰难地说:“这女人已经死了,你用江湖把戏控制了她,装成活的样了,只要叫来救护车,送到医院,再检查出死了,就是医院的事情,你就可以不用负责,以后还能继续骗人。”
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所以你就要冒充道士来揭穿我?”
人群中的哄笑声更大了。
宫有圆恼羞成怒,也不跟我说话了,转身走到赵素芬身后,抬手在空中揪了两把,赵素芬立刻直挺挺向后栽倒。
我抢上前,扶住她,小心翼翼放回到担架上,说:“宫道长,小心点,她怀着身子,可经不起摔,要是流产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宫有圆叫道:“你装什么相,她已经死了,孩子难道还能活?大家看啊,这就是周成控制这女人尸体的手段,我手里这两根渔线,透明的,离远了看不到,大家可以到近边来看看。你们再看这女人的样子,哪还可能是活人,他这是江湖骗子的手段。没了这线,这女人就动不了了。她确实是已经死透了!大家看呐,来看呐!”
围观的人只是想看个热闹,虽然低声议论,但却没人真敢上来看他手里是不是真有两根细线。
可好信儿的到底还是有。
那个女记者就带着摄像凑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