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佛讲因果,道论承负(1 / 2)

门脸都放下了,正常人谁会来敲关门的饭店。

赵开来坐着没动,但却把右手放到腰间。

原本沉厚却平和的气势突然间就变得危险凶猛。

宛如伏草待机的猛虎。

“别担心,我看看。”

我虽然已经听出是谁,但没有告诉赵开来,摆了摆手,起身来到门前。

赵开来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我拉开门脸。

门外站着圆脸的小道姑,背着背篓,提着长条包裹。

咣当一声,椅子倒在地上。

赵开来站了起来,动作急促而稍显慌乱。

“尘音道长,是黄仙姑有交代吗?”

陆尘音走进店里,放下背篓,抽了抽鼻子,开心地道:“酒不错,给我装一瓶,回头路上喝。”

赵开来从桌子底下拎出一提兜放到桌子上,“尘音道长要是喜欢,我安排人定期给你送过去。”

陆尘音拿一瓶扔进背篓,说:“一瓶就够,我大老远跑来给你送东西,收点跑腿钱理所应当,师傅知道也不会怪我,要是多吃多拿,有了承负,过后麻烦太多。”

说完拎出个布包裹来扔给赵开来,“过年啦,师傅给老朋友拿点礼物,观里的野茶,不值钱,也不好喝,每年都白白浪费,那天周成来观里喝了不少拿了不少,师傅就觉得可能别人也会喜欢,正好采了当礼物送人。这里面有你一份,省着点喝啊,就一颗树的分量,喝了就得等下年啦。”

赵开来抱着布包裹,脸上的表情有些怪,似乎想笑,又似乎想哭,但最终却还是板住了脸,没做任何表情,只是沉声说:“请道长转告仙姑,我一定把这年礼全都送到。”

陆尘音看了看桌上的菜,对我说:“那肘子给我包了,有酒没菜哪能行。”

我说:“要不一起,吃完再走?酒还是烫过的好喝。”

赵开来忙道:“对,对,尘音道长,坐下一起吧,我们也就说说闲话。”

陆尘音摆手说:“不和你们吃,一个满肚子鬼主意,一个一脑袋大官司,跟你们一起吃饭会肚子疼。”

我只好去后厨找了个袋子,把那盘肘子装了。

陆尘音接过肘子,心满意足,背上背篓,就往外走。

我跟在后面送她,“就走了?”

“还得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呢,我师傅觉得你说话靠谱,动心了,让我去瞧瞧,行就要收了,给高天观添丁进口啦。”陆尘音走出门,突然又转身说,“对了,师傅告诉你,三十的时候置办桌席面,去观里一起过。”

黄仙姑还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面面俱到,细致无漏。

这样一个人物,也怪不得老实躲在山里,连道观快要保不住也不求人,却依旧被那么多人惧怕惦记。

陆尘音背着背篓,哼着歌走了。

明明歌声低低,可一直到她矮小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歌声却依旧在耳畔细细回荡。

“朝花夕拾杯中酒,寂寞的我在风雨之后……”

赵开来站在我旁边,痴痴地望着陆尘音消失的方向,不自觉地跟着哼唱下去。

我说:“回去吧,人走远啦。”

赵开来却没动,直到把一整首歌都哼完,才怏怏返回店里。

我把门脸重新放下,坐回桌旁,给他把空杯续满,道:“佛家讲因果,道家论承负,其实都是一回事,到什么时辰做什么事,该睡觉的时候不能吃饭,该吃饭的时候不要睡觉,顺应天理自然,才能长长久久。志可逆天,事要顺为,黄仙姑说三十年世事轮回如走盘,要守身以待,顺势而为,全都是这一个道理。”

赵开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你应该做个正经道士,而不是当江湖术士。江湖术士这条路不好走,一个不小心就要身败名裂,性命不保。机会当前,把握住吧。”

我笑而不语,跟着干了一杯,掏出那个山鬼花钱把件放到他面前,“蛇有道,鼠有路,各自命数在身上,老天爷给了就得受着,逆天改命也得先挣个三分三出来。你这样的人物,正常我没机会结识,既然认识了,那就是机缘。这个送给你,三十年内,谁拿着找到三脉堂,这机缘就落在谁身上。”

赵开来拿起山鬼花钱,轻轻掂了掂,说:“我不信鬼神命运,但黄仙姑说的天下大势我信,守时以待,顺势而为是正理。可神佛也要争一柱香,人活一世,该争就得争。有位老爷子争了一辈子,直到闭眼也不放弃,我要学一学他,争不过大势,也要争一身骨头。”

他收起山鬼花钱,在身上摸了摸,最后从胸前口袋里翻出个军功章来,爱惜地轻抚了抚,递给我,“我在南面战场上用命挣下来的,帮我存着吧。”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问:“信我?”

赵开来摇头,“我信黄仙姑,她看人,一辈子没走过眼。所以有人想得她一句话,为自己博个正名,她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