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选灵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把选好的骨灰注入目标婴儿的皮下,为将来选灵做好准备。
这一步称为压灵,种种限定条件极为苛刻,除了父母亲人,只有接生的医生、护士才有机会下手且不会引人注意,而且还需要用法术来保证骨灰与婴儿血脉联系,同时确保不会因此导致病痛引人怀疑,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只能是得了法统传承的术士。
我用点选法从档案里筛出三个重点怀疑对象,再进一步通过档案信息交叉验证,最终将怀疑目标锁定为一个名叫马艳红的护士,然后又去找出了她在医院的职工档案。
档案显示她今年三十七岁,可从照片面相上来推断,她至少也得五十岁。
一个生辰造假,那后面跟着的毕业院校、家庭情况就不可能是真的。
到了这一步,基本就可以确定无疑了。
我转到产科疗区,在护士站找到了值班的马艳红。
从外表来看,她甚至连三十七岁都没有,最多也就是三十岁左右,长相普通,打扮中规中矩,做起事来也是尽心尽责,但凡有病房呼叫都会及时赶过去,态度语气也是好的不得了。
这样一个护士,无论是产妇还是家属都对她信任有加,没有任何防备怀疑。
唯一有些特别是,她的头发在脑后抓成髻子,用黑色的网布包得严严实实。
这样就可以有效避免头发掉下来。
我趁她在护士站里的时候,装成是准备入院备产的孕妇家属,过去套了几句话。
她很热情地回答了我一应问题,还细心地问了下孕妇的情况,给出了非常贴心的建议。
我对她的热情表达了谢意,顺便拿到三根头发。
包上头发也挡不住我这样的有心人。
反倒是从这个举动可以看出来,她就算会法术,也懂得不多。
只有一知半解的,才会害怕头发指甲落到其他术士手里被施法。
真正的术士都各有修炼的护身法,收束精血,一般的发甲皮血不足以用于施展能够对其身体造成直接伤害的法术。
想对术士施用镇魇咒等法术,要么采精血,要么起坛举仪,搞大型法式。
我采她头发,原本也不是为了直接施法,可现在一看,倒是可以尝试一下了。
取到头发,我立刻离开医院,驾车返回法林寺,将车物归原主,回到旅店房间。
还是顺窗户走,进房间先看窗台上的线香,确认没有问题,进屋关窗熄香,用采来的头发、揭到手的档案照片,做了三样东西,跟踪用的尾灵符,两个魇魂用的桐人,并且在其中一个桐人后脑勺用针浅刺了三下。
这三下会导致马艳红脑袋短时间刺痛,并且查出原因,一般人可能会服用止痛药,去医院做检查,可术士会在第一时间自查是不是有人在咒魇自己,并且尝试解法。
她只要施法,就会在尾灵符上显出相应痕迹,我可以由此确认她的根脚。
做完这一切,就已经接近凌晨。
我和衣在床上打了一会盹,四点准时起床练气站桩,结束早课便坐早班公交返回大河村。
进村的时候,好几天没出现的老曹又裹着大衣坐在了警务室窗前。
我过去打招呼,“您老这是醒酒了?”
老曹板着脸瞪我,“我两天不在,你就蹬鼻子上脸是吧。当初是谁说的不跟常仙门斗法?你自己说话当放屁,还要拿我说话当放屁?真以为我不会拉你松皮子?”
我笑道:“您老这是又闹哪一出啊?我这几天可是一直老老实实的,什么事都没做。”
老曹把个敞口的信封扔到窗台上,“你当我瞎了还是当我死了,常仙门郎正生传帖赔礼,整个金城圈里人都收到了,你现在可是威风了,初来乍到,毫无根底,就能压得横行惯了的坐地霸王传帖赔礼,个个都说你是真神仙,大手笔。这口气常仙门要是忍了,以后还怎么在本地混?”
我说:“这您老可就弄岔了。这事不是我去惹的常仙门,是郎正生坏了规矩。他常仙门韦八爷做地仙,主持这一方的公道,坏规矩的事他不认,以后谁还信他能主持公道?”
老曹怒道:“主持公道是靠守规矩吗?那是靠拳头!韦八坏了规矩也是地仙老爷,可要是没了拳头,那谁还会听他主持公道?你特么当我是二傻子吗?”
我反问:“难道就因为他拳头够大,哪怕坏了规矩,我也要忍气吞声?您老也是跑过海的,在理的事我要是忍下来,还想在金城立柱?给他常仙门当孙子人家还得嫌弃呢!”
老曹道:“他常仙门的人坏了规矩,可以找地仙会主持公道,地仙会五个老仙爷,他韦八不能只手遮天。你没门路找地仙会可以问我,这才是上策。直接斗法赢了郎正生,逼他传帖赔礼,就等于是打常仙门的脸,看着是你赢了,实际上是你输了,韦八一定会替郎正生出头,讨回这个公道。”
他说完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