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又问自己,你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是为了他,因为他喜欢月亮。
这个答案在他脑海盘旋,几乎是瞬间就冒了出来。
江绪感到害怕、无措、慌乱,竖立起的心理防线滴滴滴的发出警报声,告诉他不要去想了,不要去在乎这些无关的小事了。
警报声嗡鸣不绝,江绪猛地站起来戴上拳套上了擂台。
依旧是几拳,对面就轰然倒地。
他看着竟然莫名产生一种躁意与隐隐不对劲的违和感。
可要他仔细说,江绪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本能的发觉到了不对劲,却想不到那个点上。
直到有个人让他打了五六拳,起初江绪以为遇到了个棘手的对手,可越打越长久,他节节退败,对方游刃有余。
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像是猫逗老鼠一般逼着他。
江绪输了,趴在地上腹部一阵抽痛,嘴角青了一块,他听到那人在说话,腔调格外不屑。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靠家里的公子哥也想着来打拳,是好日子过够了吗?我最烦你这种没有实力,来玩票的人。”
“他们缺钱,我可不缺钱,没必要拿你家那三瓜两枣的来维持你天才拳击手的人设。”
“…你说什么?”
警报声成了爆炸声,冲击着他的脑海,以致于他的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那些不对劲的地方顷刻间变得合理起来。
原来是这样…
三拳就倒,不是他有多么厉害,而是他背后有个江修文。
江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去的,又是怎么打出一通电话让人去查江修文的账户流动资金。
当一切被证实的时候,他已然平静下来。
重生只是一次机会,它不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缘与天赋。
江绪以为的人缘好,是因为江修文花了钱给他们的家人通过气,所以很多人想和他做朋友。
他的天才拳击手是因为江修文支持他,又无比清楚其中的难度,于是给俱乐部打了钱,让他成为了“天才”。
江绪常常看月亮,江修文便以为他喜欢月亮,于是做了个赔本的交易换来一个登月名额。
也许,还有很多很多细小的,他没有在意过的事。
江修文到底做了多少呢?
或许让他本人来说,也说不清了。
江绪将这件事藏在了心里,他不去拳击俱乐部了,在江修文诧异的目光下改了志愿,报考了经管系。
“不去当你的拳击手了?”
江绪淡淡道,“发现自己还是更擅长这方面。”
“那挺好,我江家后继有人。”
他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正好是成人礼那天,江家举办了一个宴会,来往的除了江绪少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的朋友外就是商界大佬。
他依旧不喜欢这种场合,中途离席一个人在后花园里看月亮。
“要不你还是报天文专业?比起继承家业,你看上去更喜欢研究月亮星星什么的。”
旁边坐着一个人,江修文带了点笑的声音传来。
他喝了些酒,扯着领带看向他,江绪在和他对视的瞬间,想到了他们初见的时候,他移开视线,“我只是喜欢月亮而已。”
“喜欢月亮啊…巧了,今天你生日,有个礼物想送你。”
江修文话说了一半,还想吊胃口让江绪猜,没想到江绪先他一步说出了那个礼物。
“一个登月名额,是吗?”
“你…”
“我知道了。”江绪打断他。
在这个晚上,他平静的坐在这,缓慢而仔细的去看他的父亲,如此认真的打量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