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当中,到底是因为他看重对蒋琬的承诺,还是单纯懒得和沈老夫人过话,这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才知道了。
沈老夫人为此气得不轻。
她站在院子里直骂:“你缺儿子是吧?啊?”
“自个儿好好的儿子不要,扔到庄子上去,倒把这个野种当个宝似的供起来!”
“我告诉你,我不答应!”
而沈老夫人表现得越强势,蒋琬在沈苍面前就越委屈,后者呢,自然就得花更多的心思去哄。
连带的,对贾兰也是好得没边儿。
沈老夫人知道了,便更气,气了就接着闹。
如此,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循环当中。
沈栖姻倒是很乐见。
她在得知蒋琬有孕的那一日,便叫香兰去了趟厨房,在蒋琬的吃食中加入了一些云箭草磨成的粉末。
果然早膳过后,就听蒋琬身边的小丫鬟过来传话,说她作呕不止。
有孕是假的。
不过,她并没有告诉沈苍,或是沈老夫人。
这种事情,要他们自己发现才“惊喜”呢。
在那之前,她一定会物、尽、其、用!
这一日,沈栖姻回到海棠院时,就见贾兰正在她院子里疯跑,一会儿上树、一会儿翻墙,手里还拿着一截破布条,将一盆花抽了个稀碎。
半夏追在他屁股后面狂追:“哎呦,小公子快别跑了,待会儿二小姐回来看见就糟了!”
贾兰会听才怪呢。
沈栖姻就站在院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
香兰站在她身后,斟酌道:“小姐,他还是个小孩子呢……”
“所以?”
“所以,要打趁早!”
沈栖姻也这么觉得。
不过今儿忍冬还没回来,她总觉得她们几个人的力气不足以给这熊孩子教训吃。
因此,她有个别的主意。
她拦住了半夏,说:“不妨事,就叫他玩吧。”
半夏十分诧异。
她琢磨着,以二小姐的性子,不应该是将这熊孩子吊起来抽吗?
谁知她却温声软语地唤了贾兰过来,耐心地对他说:“你既是琬姨的儿子,她如今又有了身孕,自然是凭你喜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在我这院子里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可祖母和大哥的院子,你可万万去不得!”
贾兰一开始还心不在焉的,明显没有把沈栖姻的话当回事。
直到听见她说出那句“祖母和大哥的院子,你可万万去不得”,他立刻就来了精神,恨不得竖起两个耳朵去听。
见状,沈栖姻藏起眼底的笑,继续道:“他们的院子……”
话说了一半,却戛然而止。
贾兰疑惑地看向她,还一脸期待地等着她的后话呢。
可她却说:“唉,算了,还是不说了,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是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贾兰下意识跟在她身后,想要追问她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那祖孙二人的院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不叫他知道。
可眼瞧着那扇房门在自己眼前关上,贾兰回想一下她拿弹弓打自己的那一下,愣是没敢跟进去。
不过,却就此惦记起了缀锦堂和竹云院。
这海棠院他是看也不想看,倒是另外两个院子,他一门心思的想去尝尝咸淡。
他甚至等不到第二日,当即就去了沈光宗的住处。
也是巧了,他去的时候,沈光宗正好就在院里遛弯儿呢。
养了这许多时日,他的身子也日渐好转。
只是到底伤重,并未完全恢复,只能尝试着走几步,略微活动活动筋骨。
因为担心牵扯到伤口,因此沈光宗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小心,动作看起来就不免有些滑稽,这落到贾兰眼中,可是太好玩了。
他一开始还只是扒着院门看,偷着乐。
后来竟跑到沈光宗面前去,撅着屁股,学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
“哈哈”笑不说,还朝沈光宗“略略略”地做鬼脸。
有病之人本就心气郁结,没人来招他,他自个儿都要生闷气呢,更何况现在是真的有人存心气他。
更有甚者,这倒霉孩子还是他爹小老婆带来的拖油瓶!
沈光宗气得心直“突突”。
“滚!”他怒声咆哮道:“你给我滚出去!”
“我就不、我就不。”贾兰一边说,一边腿脚利索地绕着他转圈儿跑:“我偏不滚,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沈光宗怒不可遏,吩咐一旁的下人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小崽子给我赶出去?”
贾兰一听这话,三两下就爬到了树上,又朝他“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