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完那句话后,沈苍和沈夫人竟毫无表示,便只得自己寻了个台阶,说:“哪里能住在府上,未免太过打扰。”
沈老夫人不赞同道:“做什么说这样见外的话!”
“想当年,我带着燕林和他妹妹来上京,那房屋家具不都是你给张罗安排的?”
“更不要说平日吃的用的,哪一处少得了你费心啊。”
“就连燕林能进太医院当值,那也是你从中周旋的缘故。”
“若真这般计较起来,我们如今也不过是在报恩罢了,这原不过是他们的一点孝心,你只安心受着就是了。”
沈老夫人三言两语,竟就拍板定了此事。
沈苍满心不愿,却又不好拒绝。
因为就像沈老夫人说的那样,深究起来,他们沈家还真就是欠他们郭家的,若横竖不收留那爷孙二人,难免叫人觉得他们忘恩负义。
只是现如今府里这情形,再多养两个大活人,也实在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偏偏素日一贯抠搜俭省的沈老夫人,这次竟一反常态,令沈苍心下疑云四起。
思量间,忽然听沈耀祖开了口。
只听他问郭修然道:“不知修然表哥如今在忙些什么啊?”
答案是:忙着对沈栖姻犯花痴。
他哪还能听得见沈耀祖说的话,此刻他满心满眼就只装得下沈栖姻一个人。
他这毫不掩饰的“垂涎”,让在场之人都看得分明,沈耀祖却偏要捅破那层窗户纸,说:“修然表哥是在看二妹吗?”
“额我……”
“表哥不必羞于启齿,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与我二妹男未婚女未嫁,心生爱慕也是情理中事。”
郭修然听了这话,那眼睛跟燃起两簇火似的,亮得吓人。
他激动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姻表妹这样漂亮的女子!”
“修然!”郭桉深知自家孙子的德性,深恐他得意忘形,便严声呵斥道:“不得无礼!”
沈耀祖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似的,说:“郭爷爷不必动怒,咱们原是实在亲戚,如此就见外了。”
“您有所不知,我二妹如今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修然表哥既对她有意,我觉得这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沈栖姻掰瓜子的手一顿,抬眸朝他看去。
沈耀祖一脸挑衅。
沈苍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个大耳刮子,谁知沈耀祖紧跟着便来了句:“祖母方才说,郭家对咱们沈家有恩,若没有郭爷爷当年相助,只怕就连父亲现如今都不一定是什么情况呢。”
“如此大恩,不报怎么行?”
“要我说,姻儿你就嫁给修然表哥吧,一来可以报恩,二来咱们两家又可以亲上加亲,一举两得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