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儿,你是不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日,所以之前才让我做主撵了那老货出去?”
“不重要,如今能帮到母亲就好。”
“好好好好,不愧是娘的好闺女!”
说着,沈夫人余光瞥见沈栖姻把玩的那张纸,她心里却仍有疑惑:“不过姻儿,娘还是不懂,这凭证究竟有何用?”
大抵是恐沈栖姻不高兴,她赶紧又补充道:“你别误会,娘不是信不过你,就是一时想不通。”
“不然你立刻重新写一份,娘这就摁了手印给你!”
沈栖姻却没她说的那般心急,慢悠悠地说道:“母亲当旁人都是傻的吗?这一招‘借刀杀人’虽能让您达到目的,却难保不被人洞悉觉察。”
“到时人家可就不止说祖母不顾脸面侵占媳妇的嫁妆,还会说,您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为了一点子钱便使心机、耍手段,将自己的婆婆都给告了。”
“母亲您自个儿听听,觉得这名声可好啊?”
沈夫人眉头紧皱:“这……”
沈栖姻继续道:“但若有了这一纸凭证,那么即便您的真实目的被人洞悉,人们也只会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您追讨那笔嫁妆,不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日后出阁能够多一份倚仗,让她在夫家能够更有底气。”
“这样的说法,您自己听着是不是都有点感动了?”
沈夫人连连点头。
她何止感动,简直激动!
“姻儿啊姻儿,亏你如何想的,竟这般周全!”沈夫人乐得,那嘴丫子都要咧到耳朵那去了:“快!你快再写一份这个凭证来。”
“好。”
沈栖姻进了里间,不多时又拿出了一张纸。
沈夫人忙不迭地就摁了个手印。
香兰在旁边瞧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但也没有好心提醒沈夫人就是了。
谁叫她一个当娘的竟跟自己女儿耍心眼了,如今被骗了也是活该!
沈夫人自觉万事俱备,便片刻也等不得,当即命人去报了官。
没多一会子,钱川他们便上门了。
站在沈府的大门前,钱川心下感慨:这沈家还真是庙小妖风大啊。
这才几日啊,他们都往这跑好回了。
再说沈老夫人原本正在缀锦堂中喝补汤呢,一听说京兆府的捕快又上门了,那汤顿时就咽不下去了。
细问之下,得知是沈夫人因为嫁妆一事报的官,手里的碗当时就摔了,热汤洒了一地。
“诶,老夫人……”
丫鬟要上前收拾,却被沈老夫人一把拂开。
“躲开!”说完,她连鞋都来不及穿上,趿拉着就往外走。
她到前院的时候,正好瞧见沈夫人义愤填膺地对钱川说:“这库房钥匙之前虽则是搁在我们老太太手里的,但她也不可能密了我的嫁妆啊,真干出这般不是人的事儿来,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她那张老脸了?”
“倒是她身边那起老婆子,止不住有那阳奉阴违的。”
“旁人倒也罢了,就只那个戴嬷嬷,狂得了不得,你们要查,可要先查她!”
沈老夫人听了这话,魂儿都要吓飞了!
捕快若要找戴嬷嬷问话,她将自己侵占媳妇嫁妆的事抖落出来是小,万一嘴没个把门儿的,将自己年轻时候那点事也说出来,那可就是大了。
于是,沈老夫人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里,急吼吼地说:“不过是个下人,她们哪里有那个胆子,你那嫁妆……原是我暂时支了去用……”
“什么?!”沈夫人一惊一乍道:“竟然是您?!您怎么能这样呢?”
“我那不是……”
“您可知道那些嫁妆是我留给姻儿的?”她说着,示意沈栖姻拿出自己摁了手印的那张凭证给钱川他们看,一并哭诉道:“我素日省吃俭用都不舍得动那些嫁妆,就是为了来日让姻儿仗着那些东西不至于被夫家瞧不起,您怎么能不经过我和姻儿就擅自给使了呢?”
“这不是之前……”
“我知道您嫌弃我没能给沈家生下个嫡子,可我的姻儿也不比她两个兄长差啊,如今光宗和耀祖都出了事,还不是要靠我的姻儿赚诊费养家,您就算是偏心也要有个限度,哪能这么坑自己的孙女啊。”
“不是……”
“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用啊!连自个儿的嫁妆都护不住,这世上哪有我这么窝囊的娘啊。”沈夫人一边哭一边说:“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行了,别嚎了!”沈老夫人烦躁地打断了她念经似的话:“我还给你就是了。”
沈夫人闻言,心下大喜。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称:“不是还给我,是还给姻儿,那嫁妆我又不花,都是留给她的。”
“管你们娘俩谁的,我横竖不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