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半的太阳,沉在远山边,天空一片鲜红的霞光,重重的云朵,被红霞染上一层又一层,像梯田一样,层次分明,越是远处越是深,而眼前却是极淡的粉红。
阿宁抬头便看见天上透明的月亮,像透明的琥珀,很漂亮,男人走得不快,似乎知道他不喜欢被人看到,走得路越来越偏僻,不见半个人影,这样的路如果阿宁一个人走,也许会胆战心惊的快步走过,但是和男人一起却想再长些,再长些吧。
略远些是横穿整个部落的河流,波光粼粼的水面荡漾着一圈圈的圆晕。
如果回到原来世界,不知道这眼睛会不会又变近视,这样清晰的世界再也看不见了,阿宁恍惚地看着远处跳跃闪烁地水面,轻叹了一口气。
修斯家并不远,可以说非常近,要不是一起长大,沉默的男人也不会和修斯成为好朋友。
绕了长长一段路,男人相当不甘心地把阿宁放下,
阿宁眼角撇见不远处的红叶子树,不由轻笑一声,表情很柔和。
脸上微赧,也看到红叶子树的男人握紧阿宁的手,拉开半开的院门,前院很大,阿宁看着发芽的晾衣支架,对这世界植物的生命力表示佩服。
男人敲敲门。
这房子比男人家的大,有五间房,似乎分得很细,从雌性打开的门看,最外的这间,像大堂一样接待客人,还有一张大圆桌,用来吃饭。
怎么看都比男人家好,难怪他会问是不是不喜欢他家。
阿宁对开门的雌性微微一笑,很漂亮的雌性,男人会喜欢吗?
“修斯用这个月的肉量换的丝布。”男人说,阿宁把布给雌性。
“要不要进来坐一坐。”骄傲的雌性脸一白,但还是挺直着肩膀。
“不用,这是阿宁。”男人摇摇头,说道阿宁的名字明显温柔了几分。
阿宁低垂下眼睛。
“……你好,我是路斯。”路斯平静的打了一个招呼,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喜欢的雄性牵着别得雌性的手。
“你好,路斯。”阿宁笑道。
“我们先走了。”男人温和拍拍路斯的头,“进去吧。”
“路上小心,伊鲁…哥哥。”男人和雌性慢慢走出院子,路斯看着他们拐过角落,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小声的啜泣。
扶着男人的肩膀,这里的雌性放弃的速度真快,为什么不再追求试试,说不定还有机会,伸出手抱住男人的脖子,阿宁有些不明白,他望着深蓝的天空,对心中突然消退的烦闷轻叹了一口气。
既然他选择不要,便不要挡着别人的路。
阿宁知道他并没有多少可能回到原来世界,对于那个不知多远的东部落,他也不认为他能走到,可是即使一辈子也到不了,他也无法忍受自己无用的存在在这里。
一个人一生总有一两个坚持,从小就被一直嘲笑胆小鬼真没用的阿宁,自小就决心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这决心下了二十多年,早成为阿宁的执念,不是才认识一个月的男人那么容易打破的,对于一个现代人,也没有这么容易轻易的爱上一个人,阿宁知道他喜欢男人,但是要说爱,他知道还没有那么快,还需要时间,而现在他想拔掉这刚萌芽的感情。
被爱很幸福,但爱人是否也是,阿宁不确定。
“去河边走走吧。”阿宁轻声说,也许几天后他就会葬身于兽口,他想享受最后一个晚上。
今天的月亮缺了一个小半圆,不完美的挂在天空上,但光芒依然明亮,带着银带着蓝洒在宽广的河面上,水面似起了一层浅浅银蓝的雾气,美丽的让人惊叹。
从草丛里树上传来的虫呤声时高时低,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让人险些记不清身在何处。
阿宁看了许久也听了许久,像要永远记忆一般,他突然抬头对男人一笑,趁着男人愣神,轻轻在一直看着他的男人的脸颊落下一个轻吻。
“伊鲁,真的谢谢你。”
“我们回去吧。”
小心的从男人怀里退出来,阿宁悄悄地下了床,他睡得很早,醒得也很早,窗外天色还是一片昏黑,估计是凌晨二三点,人们睡最香沉的时候。
本来他还认为自己醒不过来,果然心里存事,就睡不沉,阿宁推开房门,对着抱紧兽皮被子熟睡的男人微微一笑。
伊鲁,再见。
走出篱笆门,阿宁侧着身体对着晾衣架上他昨天穿着衣服发了好一会呆,然后笑着摇摇头,径直向东走去,再没有回头。
男人从床上弹跳起来,任谁被一桶冰水往头上倒也会醒过来,而且他还感觉到一股即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醒了?”
“宝宝?”男人疑惑地叫一声。
“请叫我小宝!”来人吼道。
“小宝。”男人应了声,他想起小宝会来的原因,一扫屋内,阿宁果然走了。
“你的雌性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