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您逼着她回了陆国公府,再出了什么事情,您就是这持刀的刽子手,到时候别说在佛前诵经念佛十几年了,就算是五百年,也难洗你身上的罪孽。”
谢宜笑瞧着她的身形颤了颤,眼中有着慌乱,心里也算是有数了:“陆老夫人,现在与你说,请您当陆雪鸢已经死了,世间上已经没有这个人了,您觉得如何?”
陆老夫人喘了几口气,却还有些不乐意:“就算是她不回陆国公府,不认她的父亲,可我是她的祖母啊,我知晓,当年她父亲这样的错事,我没有为她主持公道,是有愧于她,可我”
谢宜笑突然问道:“听说当年陆老夫人为陆四爷娶明镜的母亲是为了报恩?”
陆老夫人听到这话,将要往下说的话突然卡住了,她有些慌乱不敢抬眼。
“陆四爷是陆老夫人亲生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陆老夫人难不成不知道?”谢宜笑看着陆老夫人慌乱的表情,突然就笑了,“您知道,可是您还是让他娶了明镜的母亲。”
“陆老夫人您这恩报得可真好,好好的一个姑娘,不过在几年时间就香消玉殒了,陆老夫人,这些年在梦里,可是曾梦见过
她?”
报恩,恩将仇报差不多!
明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明知道他不愿意娶一个出身普通的女子,还搞了这一出,明镜母亲的悲剧,全由这位看着‘慈祥善良’的老太太一手操控。
拉了一个无辜的姑娘入局,使得她受尽苦楚,而后凄凉地死去,甚至连唯一的女儿,也险些是落入那样凄惨的境地。
这老太太恩将仇报,利用人家姑娘,毁了人家一生,还装什么无辜慈悲。
谢宜笑对她是一点敬意都没有,就算是她是陆国公府的老夫人,是个老人家,可世间上有些老人家并不值得尊重,不过是坏人变老罢了。
陆老夫人听她说到这里,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握着椅子的手不停地抖着,闭上眼睛时,都还记得当年她那个儿媳死去的样子,那场面这些年一直道折磨着她,让她寝食难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老夫人才恢复了一些神智,从回忆中脱离出来,此时她满头大汗,张了张嘴,艰难地开口:“既然是雪鸢的要求,我也只能是如她所愿。”
谢宜笑道:“是明镜,陆老夫人您又糊涂了,这世间上早已没有雪鸢这个人了,只有明镜。”
“我们
这边的要求是,明镜的这桩事情,除了现在已经知道的人,不会再有人知道,陆国公府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您,都不要打扰她。”
陆老夫人脸上有了一些痛苦:“她连我这个祖母都不愿意认,不愿意见吗?”
谢宜笑道:“陆老夫人说笑了,这不是她愿不愿认想不想见的问题,而是您想不想认想不想见,若是想,便为她当年受过的苦主持公道,还她一个公平正义。”
“您连这点公平正义都不愿给她,不愿怜惜她,有什么资格问她愿不愿认你,想不想见你?”
陆老夫人又噎住了,但是又说不出还为明镜主持公道,处置她儿子儿媳的话。
谢宜笑轻笑了一声,仿若是讥讽不屑。
陆老夫人当然不会为明镜主持公道了,儿子是她亲生的,而且现在又有了孙子孙女,就算是她对明镜有愧,却也只是心中有愧而已,纵使她能哭瞎了眼睛,能在佛前祈祷忏悔十几年,却也不会去动自己的儿子。
甚至当年她那个儿子下毒杀妻,她知道之后,选择了为其遮掩。
明镜这一辈子都不会认她,也不会原谅她,纵使她在佛前跪五百年忏悔。
“既然事情已经谈好了,我
们也该告辞了。”谢宜笑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而后转身离开,自她进门以来,连坐都不曾坐下,茶也没用上。
“多谢陆老夫人款待,茶我也不喝了,您自个慢慢品好了。”
陆老夫人看着一行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瘫了一样,一动不动,最后忍不住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最后失声哭出声来。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当初就不应该!就不应该!若不然也不会”
“她说得不错,是我恩将仇报,是我的错!”
她忍不住伸手捶自己的胸口,痛哭不已:“可是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那是我儿子啊!我能怎么办!让他去死吗?!”
她当年算计得好,可是不知这个儿子竟然如此歹毒,敢下毒杀妻,杀妻之后为了讨好想要娶的女子,而后弃女。
她自己心里都想骂一声畜生,可又是她自己亲生的,怎么下得去手。
雪鸢不认她,不愿见她,也是她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
谢宜笑一行人出了门便匆匆回了自己居住的院子,路上的时候明心还觉得痛快,发出哈哈的笑声。
说到兴奋之处,她还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