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亭见是廖氏红着眼睛,容国公夫人又是一脸怒容,当下心中便不安。
“这是怎么了?”
明氏便道:“三弟,你来得也正好,你自己来说说吧,她到底是个什么道理?她说她绝对不会和谢家女同在一个屋檐下,母亲就让她赶紧回她的廖家去。”
“可是她又不肯了,说是嫁给你十二年,又生了容晴容晓,又说母亲踩低捧高的,为了不让她碍谢姑娘的眼,这才要赶她走。”
“是我们在欺负她。”
“原来是我们不如她的愿就是在欺负她啊?”
“难不成让你九弟此生不娶,让他一辈子孤独终老,你们才满意了?”
容亭脸色当下就一变,他急忙道:“怎么会,九弟能娶妻,这是我们一家的喜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这样想?”
明氏笑笑:“你不这样想,可弟妹却是这样想的。”
“原本我这个做大嫂的,不该是说你们什么,但你也清楚,母亲为了九弟的亲事,花了多少心思,心心念念的就是谢姑娘早日进门。”
“是她非是要我们二选一,我们不选她了,就是看不起她,就是欺负她,这个世间上哪里有这个道理的?”
容亭
噎住,然后看向廖氏。
廖氏红着眼睛,咬着不停哆嗦的唇,可她又不肯认输,只得是微微抬着下巴,挺直了脊梁,如同寒冬里被风雪打过的梅花,不畏风雨不畏强权。
搞得像是别人都是恶人一样,都欺负她一样。
容国公夫人道:“既然是要二选一,也行,那就选吧,谢姑娘是小九愿意娶的,自然是没有坏人姻缘的道理,而且陛下又已经下旨,圣旨已下,自然是不可能再反悔了。”
“既然是她不能同在一个屋檐下,要么她自己回廖家去,是和离还是如何,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要么,老三你和她一起离开吧。”
容亭脸色当下就白了白:“母亲,此事”
容国公夫人摆摆手:“我知你想多孝敬陪伴我,可我年纪大了,也养了你这么大,如今只想过清静的日子,你让我清静些,就是最大的孝顺了。”
容亭动了动嘴唇,一时间心酸无奈,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觉得有一种难言的疲惫和酸楚,仿佛是身上有一座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大概是这么一些年来,他也觉得累了倦了。
他对廖氏的要求,这些年来也
只有一点,不求她多孝顺做个好儿媳,只求她别是总惹他父母生气,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好好地过日子。
可是她呢,从来都是我行我素,根本就不曾在意过他的想法和处境,或许,她从未将自己当成过他的妻,也不在乎家庭是否和睦。
良久之后,容亭才行了个礼,道:“母亲,此事儿子会好好处理的,请您放心,不会是再让您为难。”
容国公夫人点点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容亭便带着廖氏离开了,待是回了芳华苑,容亭才坐下来,然后问廖氏:“选吧。”
廖氏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呢,闻言一顿,扭头看向他:“你是什么意思?”
容亭有些颓然,他道:“既然你是不想过了,那就选一个。”
“这么些年了,我不管是待你多好,你都不曾将我放在心上,我知你心中大约是看不上我的,这些年过的心里也不痛快,既然如此,那不如各自安好。”
廖氏闻言,当下脸色就是一变:“容亭你什么意思?你是要休了我?你可别是忘了,当年你娶我的时候,可是答应了我什么?你答应过会一辈子待我好的!现在竟然要休了我?!”
“我没忘。”容亭只是觉得累了,也不想和她吵这些,来来回回地吵,他也厌烦了,但凡是他对她有一点要求,她就拿出这句话来说事。
“我只是想让你选择,既然你不想和谢姑娘同在一个屋檐下,你若是想走,我便放你离开,你回了廖家去,若是你不愿回廖家,那我便带着你和孩子离开容国公府。”
廖氏闻言脸色更是难看:“为何是我们离开?为何非要娶她谢十三?天下的姑娘多的是,难道只有她谢十三了?她谢十三凭什么?凭什么她来了,我就得走?”
“不可能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容亭噎住:“你非是要这样?”
廖氏反问道:“什么是我非要这样?分明是你们非要这样,非要让她谢十三进门!”
容亭无话可说,觉得和她说不通道理,最终只得道:“行了,我之后会寻一个宅子,到时候我们搬过去。”
“不行!不行!”廖氏不肯,“不行!我们不能离开,若是离开了,你我到底算是什么?还有爵位,那定王的爵位”
她还想着爵位?!
容亭当下就火了,他伸手就抓了手边的一只茶盏摔在地上,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