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倒是隐约能窥见一些缘由。
科举是文臣入仕的必经之路,素来也是最公正的,但这状元榜眼探花之名,还是需得看君恩,陛下想抬举哪一个罢了。
故此,谢瑾虽未得前三,却也稳坐第四。
因着今日顾湘回门,又要分家,又要办过继的事情,长宁侯便告了假在家,父子二人在书房里说话。
见儿子如此不解,便劝了他一句:“你需得记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给的,便接着,不给的,便不要强求。”
“谢家远比你要聪明,谢瑾也远比你要想得长远。”
顾知轩顿了顿,反应过来问道:“此事,是陛下的意思?”
长宁侯道:“谢家的权势太大了,不该再出一个状元探花,有些事情,不能太过了,不单单是谢家,换做任何一家也是如此。”
“谢家接受得比你可要轻松得多,还说是谢瑾殿前失手,为此遮掩,人家才是聪明人,你莫要因为此事而纠结于心。”
“走了,你二妹他们回来了,出去看看。”
“是。”
父子俩出了书房往外院正院走去,他们来的时候府里的人已经到了,屋子里一片热闹,众人一番见礼之后便坐了下
来。
江氏很高兴:“阿轩得中探花,实在是府上大喜,需得摆几桌庆祝庆祝才行。”
顾知轩却没有这个心情,他道:“祖母,府上最近事多,就暂且不办了,过两日我请书院的几位先生和几位同窗去酒楼吃一些好了。”
江氏听他这么说,也想起府上最近确实事多,于是便点了头:“也是,那就不办了。”
想起那些糟心事,江氏脸上的笑容都淡了许多。
“婆母,阿湘他们来了。”一旁的周氏提醒了一声。
江氏抬眼看去,却见顾湘和姜泽云从外面走来,两人一前一后,其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而且脸色似乎还不太好。
姜泽云依旧是冷着脸,半点不见喜庆,顾湘脸色也不大好看。
二人上前来行礼。
“拜见祖母。”
“拜见伯父伯母。”
“拜见父亲母亲(岳父岳母)。”
“起来吧,都坐。”江氏神色淡淡地让他们坐下。
二人谢过,在一旁早为他们准备好的椅子坐下,谢宜笑坐在一旁看了一眼,姜泽云身穿紫色衣袍,头戴金冠,英俊且贵气,当得起男二的身份。
顾湘则是身穿紫色衣裙,交襟衣,百褶裙,外面还穿着一件大袖
长衫,头上梳着妇人的发髻,戴着镶宝金钗和步摇,也是端庄贵气。
若不是两人的脸色不大好,看着倒是挺般配的。
姜泽云对顾湘不满,因他心有所属,原本就不想娶,被押着娶回来的人,能给什么好脸色才怪,今日这回门,他原本也是不想来的,不过是被硬逼着。
顾湘也对姜泽云不满,原因无它,因着成亲当夜,姜泽云喝得烂醉如泥,还让人将酒搬到屋子里借酒消愁,嘴里句句不离顾幽。
到了第二日去敬茶,武安侯夫人问起昨夜两人未同房的事情,顾湘只说是他喝醉了,将事情糊弄了过去。
待回了院子之后,她还喝了两名妾室的茶,这两人原本是姜泽云的通房丫鬟,成亲之后抬做妾室也是正常,顾湘原本没有多想。
只是不久后她却听人悄悄地议论,说是姜泽云为了与顾幽成亲,原本已经将这两人送走了,前几日才又派人接了回来。
如此区别对待,顾湘简直是气得头昏脑胀,不过她也忍了下来,可是当夜她提了二人既然已经是夫妻,就该早些同房的事情,却被他指着鼻子骂了一顿。
骂她不要脸,骂她贱,骂她不如楼子里的妓
子,说她占了他嫡妻的位置,让他娶不成顾幽,恨不得她早点去死。
到了这里,顾湘哪里能忍的,别说是她有些冲动的性子,是个人都不能忍的。
两人吵了一架,姜泽云转头便去了姨娘的屋子里,又是气得顾湘一夜都睡不着。
于是这一日回门,自然都是没有好脸色的。
江氏将这两人的脸色当作是没看见,也不问顾湘在武安侯府如何,直接归入正题。
“今日你们来了,正好与你们说两件事,一件是府上要分家,这几日都在清算府上的账目。”
“如今府上只有你们伯父和你们兄弟两人,论理,你们伯父是嫡长,祖产便都是他的,余下来这些,留出一些是给府上公子姑娘婚嫁所用的聘礼嫁妆,一律七三分,长子为七,次子为三。”
“另外,西平街一处三进的那一处院子,也给老二,你们可是有什么意见啊?”
这个时代讲究嫡长继承家业,祖产爵位主宅归嫡长这一脉,次子得家业三成,这是寻常的分法,而且已经是将顾二爷按照嫡子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