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其余全部留在螟定驿里。
裴世瑛叫住了韩枯松,引他转到殿外,低声道:“不必去了。方才我已收到那边传讯。这些人计划极为周密,留下一部分人没动,作假象吸引驿官注意力,其余人全部都是挑出来的水战好手,迎亲队伍上路后,他们便也分批顺着汾水逆流暗渡上去,便是如此,避开岗哨,顺利埋伏了下去。”
“好个奸恶之计!”韩枯松后背不禁也是起了一阵汗毛,低声骂道。
“不过。”裴世瑛话锋一转。
“也不必过于担心,世瑜今日领的五百虎贲,都是精选出来的征战了多年的老兵,可以以一敌十。另外,我叫刘都尉在行宫内事先也埋伏了人。本是为防不测而已。出了此事,勉强应当能够应对一阵子,府城那边,人马很快赶到!”
韩枯松这才松下一口气,心中虽仍恨恶难当,但因少主在旁,自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百思不解,喃喃地道:“宇文老贼怎会与崔昆狼狈为奸,混在了一起……”
“这个再论。”
裴世瑛道,“我不放心的是,行宫这边既然真的有所行动了,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我怕他们是否还有别的手段,我们尚未察觉……”
长兄与韩枯松的对话虽已将声压得极低,然而,依旧还是字字入了裴世瑜的耳。
他的面色已是难看至极,人僵硬地立着,双掌不觉地慢慢捏作了拳,手背青筋暴起,微微地颤抖。
片刻后,他终于艰难地扭过头,死死地盯着他今夜方出来的新房的方向,一动不动。
裴世瑛有些不放心,转头望一眼弟弟,这时,外面又冲入几名浑身是血的人,看身上战衣,是来自北面的边关守军。
那几人飞扑着跪在了裴世瑛身前的台阶之下,吼道:“君侯!讫丹今日出动数万大军,对雁门关发动了突袭!将军奋力守关,但人数悬殊过大!将军叫我们来给君侯传信,速速发去援军!”
“我们来时,将军已经受伤,由中郎将顶上去的!再不发兵,恐怕要出大事!”
另一个人跟着喊道。
裴世瑛闻言,神色亦是震动,没有分毫停顿,高声唤来了候在一旁的亲卫将领,命火速拿他兵符调兵,预备连夜发往雁门关。
亲卫得命迅速离去,他转向韩枯松:“这里交给你与刘丛了!雁门不能有失,我这就亲自过去!”
言罢,他又转头,眺一眼北向夜空下的另外一个方向:“讫丹人选在今夜攻打,想必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了。既偷袭雁门,便不会放过天门。天门此刻应当也在御敌,只是路程稍远,消息尚未送到。”
“来人!”他再叫来一名亲卫,“你速去城中通知我叔祖!就说我的话,有劳叔祖,请他领上两万人马,连夜去往天门坐镇!”
那亲卫得命正要离去,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我去!”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裴世瑜一把脱下礼服,掷在脚下,只着着衩衣,转身便大步走了过来。
“阿兄!叔祖年事已高,我去吧!”
“阿兄放心!天门若是有失,我裴世瑜便不活着回来了!”
他的脸映着行宫外的冲天火光,神情无比狠厉,说完,望一眼远处天门关的方向,不待裴世瑛回答,人已转身,抬步便朝外疾奔而去。
行宫外的厮杀,此刻正是进行得最为激烈的时候。
那四五千送嫁到来之人,虽都经过特选,战斗力非一般军士能够相比,然而,先是长途跋涉,又在汾河初春冰冷的水里泡到天黑才上了岸,怕被发现,也不敢烧火取暖,便是再强壮的人,到了此刻,对体力也是个不小的考验。
更何况,这些人本被告知今夜计划乃是突袭,是趁对方不备,杀入行宫。谁也没有想到,今夜情势连发意外。先是没有等到动手的信号,先就杀出来一拨人马,当时乌漆嘛黑的,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来路,只见那些人往行宫大门攻去,立时便惊动了里面的人,原定的偷袭计划,顿时泡汤。
田敬今夜就在行宫内参礼,方才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时,他算着时辰,看着差不多了,便以更衣为由,悄然退了出来。本是计划暗中指挥接下来的行动,万万没有想到,斜旁竟钻出来一伙他原本计划嫁祸的宇文纵的人马。
当时震惊过后,见裴家人已被惊动,实是没有选择,只得硬着头皮临时发出信号,命所有埋伏的人马提早围攻。
厮杀一开始,就遭到裴家虎贲的强力狙击,虽然人数占多,但攻势始终被限在行宫大门附近,虎贲们利用现成的行宫门墙,活生生将一场精心谋划的突袭冲杀,变成了守关之战。
田敬知若不能速战速决,拖下去,等府城那边的援军到来,自己便真要成为瓮中之鳖了。眼看情势不对,打起了退堂鼓,正在犹豫时,忽然看见一骑快马从行宫大门内奔驰而出,火光将那人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不是别人,正是今夜新郎,裴家的那个二郎君裴世瑜。
只见他衣衫不整,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