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要等夏日将这边的生意全部料理好,才会带着大家搬过去,所以其余的不急。”
他们要离开,不是将生意转让,家当收拾一番就能出发。
族里还要通知,每一年给族中送的银钱好处日后要如何维系,也要同族长和长老们商量过后重新制定。
至于族田还有对族中小辈的是一些帮衬,这些都要陆瀚宇亲自去谈。
而他们京城那边,要将他们全部接纳下,院子要全部翻建。
他们后面只有三处院子,陆恒之成亲后会占用一处,剩下的两处原本一处陆听雪在用,一处陆星然姐妹在用。
等陆听雪和陆星然嫁人,那两处院子就要一处分给陆婉华母女,一处分给陆瀚宇和马氏。
而还没议亲嫁人的陆星萱就只能委屈着跟爹娘住在一个院子里。
想到他们京中的宅院,陆景之和顾瑶默契的同时在心底叹气。
想要再寻一处院落多的宅院实在太难,有银子也很难买到,也许……只能等到陆景之一路升官让皇帝赐上一套宅院了。
过了上元节,年十七,府衙开笔。
顾瑶派了乾顺陪在陆景之身边去了府衙,将三七巷的铺子全部转了出去。
年十八,已经做好准备的众人全部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只留陆瀚宇在安阳府继续忙家中生意,还有陆瑞之等二月参加府试,力争可以在八月前考取秀才功名然后下场参加这一科的秋闱。
陆景之之前一直对顾宏博存了一分感激之情,如果没有他当初的坚持,他就无法娶顾瑶为妻。
但这份感激有一道无法跨越的底线,那就是不能让顾瑶陷入危险之中。
他知道顾宏博贪婪、自私、心性凉薄,却是没想到他会将自私凉薄发挥至这般地步。
难怪顾瑶一直嫌恶看不上他,心中那因为感激而生出的美化,在那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问起玉锁后彻底消失殆尽。
日后他们之间再无半点翁婿情分。
没了情分,那他们便同陌生人没太多区别。
陆景之懒得理会顾宏博,可顾宏博今日就是为了他们夫妻二人赶来,哪里能接受他们二人接连的冷待。
他径直从一旁搬来软凳,坐在他们二人中间,似是感受不到陆景之的冷遇,手指一点指在棋盘上的某处。
“景之,这里。”
陆景之和齐仲林齐齐皱了下眉头,齐仲林不悦看他。
“观棋不语,宏博可是连这个道理都不记得了?”
顾宏博:“……”
他当然记得!
这不是他们都不愿意理会他,不然他又怎么会如此自降身份,身为岳丈还要讨好女婿!
他心中对陆景之和顾瑶已是生出不满,但有求于人他也不敢将不满表现出来,只能对着齐仲林尴尬的笑了下,然后默默的看着他们二人下棋。
明明刚刚还厮杀激烈的棋局,双方落子突然就和缓起来。
这一局棋一直到午膳时分都没分出胜负,下人来喊人时,两人齐齐将手中棋子丢回棋盒。
顾宏博看了眼棋盘上的局势,似是不懂这二人为何下得如此温吞,不求输赢……那下棋还有什么意思。
陆景之已是在他怔神间先一步出了书房,齐仲林也想冷着顾宏博,可这是他的书房,里面有往来账目有前一日收上来的契据银票,还有同各处商铺钱庄的往来书信。
他可不敢将顾宏博独自一人留在这里,他这个女婿行事没有半点底线!
“不走吗?”
他沉着声,瞪了对方一眼。
顾宏博心中的不悦已经达到顶点,但对上齐仲林充满威严的瞪视,他还是灰溜溜的出了书房。
今日的齐家异常热闹,只齐氏过世后顾宏博就从没赶在大年初二来过齐家。
他今日突然出现,让齐家的一众人皆有些好奇,一人问上一句就足以让他浑身写满不自在。
偏偏一直到用完午膳,他都没寻到同陆景之说话的机会。
而午膳一结束,他们就用安儿要回府休息为借口,直接离开了齐家,让他今日的赶来彻底变成了一场笑话。
顾宏博阴沉着脸坐在回顾府的马车上,这二人要是一直对他避而不见……他好像也没什么好办法!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突的一跳。
都怪顾婷那个疯丫头,若是早知道她的那些话没一句是真话,他当初就不会纵着她,让她那样恣意妄为。
他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到了顾婷身上,心中已是在盘算等回到府里就将人再次丢到乡下的庄子里。
这一次一定要让人将她牢牢的盯紧,再不能出来惹半点麻烦。
顾瑶和陆景之对他的想法没有半点兴趣,两人回到府中就小心抱着已经熟睡的安儿,将他一路抱回房里,又一左一右盯着他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