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硬,轻易不会被人影响和胁迫的性子。
今日一事她一早就同他说过不可,可老家伙在朝中呼风唤雨太多年,早忘了何为难堪,也忘了不是所有人都会忌惮他户部尚书的身份。
她咬着牙,早就猜到今日一定会很难堪,可经历了就觉这份难堪太难承受。
吴奎忠干咳着,视线越过顾瑶扫向陆景之。
“景之,事情都已经过去,今日又已经将话全部说开,不如就卖老夫一个面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吴大人,”顾瑶抢在陆景之出声前,挺着背脊冷眼怼了过去:“这件事永远无法过去!
“我和我的妹妹们会一直担心,生怕未来的某一日,我们一个不小心,又被人丢入湖里,辱了名声又没了孩子!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么浅显的道理,相信吴大人一定明白!”
吴奎忠面上青红交加,他面带愠怒的再次看向陆景之,却见他只是微垂着头不给任何回应。
“好,很好,既然你们陆家的大门如此难过,我们就不在此扫兴!”
顾瑶都能猜到吴奎山和卢氏为何会今日带着一家人前来。
不过是想赶在他们府里办‘喜事’,人来人往间不好当众将他们拒之门外。
一旦让他们进了门,之前的种种就会自动揭过,吴奎山和卢氏又可以用长辈身份来指使他们。
顾瑶想到这些,看向吴家人眼中的厌恶就无法克制。
吴新月被顾瑶这一通抢白说得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她之前一直以为没有齐元洲,以她吴家嫡女的身份,一定能嫁入一个好人家。
不说嫁入侯府,正二品的尚书府正三品的侍郎府也一定没问题。
但议亲近半年,她的亲事还没有着落。
她的年岁也算不得小,若是今年再定不下来,她怕是只能嫁给齐元洲了。
想到就是因为陆家人,她的亲事才会如此不顺遂,她苍白的面庞上喷火的双眼又闪过埋怨和恶毒。
“顾氏你别太过分,我们今日来参加满月宴,祖父祖母都在这里,你拦在这里实在太过无礼,还不赶紧将祖父祖母迎进去!”
这种自以为是的论调,听得顾瑶只想翻白眼。
真好笑,这是她的家。
她身为女主人还没有拒绝看不过眼的人进府的权利了?
吴清河尴尬的从众人身后钻出来,向前试探的走了几步,在陆景之冰冷的注视中心虚的停住。
“景之,你看大喜的日子,这样……多不好。”
“知道不好你们还来?”
自己不要脸,还想让别人给脸面,做梦都不敢做的这么美!
顾瑶挡在陆景之身前直接怼了回去,今日之事他们敢来就一定是做了其他准备。
她不是初入京城万事不懂的小白,吴奎山和卢氏打着什么主意看他们的神色都能猜出一二。
不就是想将师生之名做依仗,若是他们顺利进到府里就不需要后手,若是被陆景之拦在门外,明日就会有人御史上折子批他不尊师重道。
这种低劣又恶毒的手段,她只一想到都觉得恶心。
“满月宴全部由我筹办,邀请的宾客名单也全部由我拟定,今日府中全部由我做主,我说不许进就是你们逼迫夫君,这府门你们依旧进不得。
“不想闹得太过难堪,就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
“这些胁迫的手段……”
她视线扫过面色不愉又不自在的吴奎忠和庞氏,又看向街角的一处马车。
“就算真闹到朝堂上,我们夫妻二人行得正坐得端,大不了半年前的事就再翻出来让所有人都来评评理。
“若是大家觉得我们夫妻二人太过计较,那就祝心善大度的众人,愿你们家中小辈遭遇那样的恶毒事时,你们依旧能笑着不计较。
“不论是闺名,还是孕妇难产一尸两命,你们都觉这是不足为道的小事!”
顾瑶的话让卢氏的身子微微有些摇晃。
她没想到事情过去半年,她孩子都已经平安生产,这些事她还会记恨。
她靠在嬷嬷身上,声音带着难以遮掩的颤抖。
“你要如何才愿意原谅我们?”
“我为什么要原谅!”
顾瑶眸光如刀般扫向她:“我和府中大姑娘的性命,自始至终被你们看轻,站在高人一等的位置轻飘飘的用一句道歉来抵命,这是不仁!
“明知我们不愿意再同你们多来往,你们还敢在今日如此逼迫,这是不义!
“寻了御史守在街边,若今日无法进门,明日朝堂上就参夫君不尊师重道,枉读圣人书,这是阴毒。
“如此不仁不义,又阴狠歹毒的人家,我们出于自保,不然同你们多来往,哪里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