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法学院方队鸦雀无声。钟乐怡为了不影响视线,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眼波流转,好似有繁星在其中明暗闪烁。
他还会写歌?还能弹唱?钟乐怡双颊微红,感觉自己重新认识了这个老乡。
三千里,偶然见过你
花园里,有裙翩舞起
灯光底,抖落了晨曦
在1980的漠河舞厅
如果有时间
你会来看一看我吧
看大雪如何衰老的
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如果你看见我的话
请转过身去再惊讶
我怕我的眼泪我的白发像羞耻的笑话
歌声伴随着最后一个吉他音戛然而止,身边的两个方阵一片寂静,一分钟后,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草,老四牛逼啊!”几个室友把手都拍红了。
不少人都在喊安可,顾允笑了笑,把吉他还给目瞪口呆的学长。
“学弟,要不要加入我们社团,迎新晚会可以内推!”学长趁热打铁。
“我回去考虑一下啊,学长,谢谢肯定。”
法学院方阵中间位置,同寝室的女生坐在一起,喻甜搂着钟乐怡的肩膀笑成一团:“还说不想谈恋爱,乐怡眼睛都发光了!”
“别扯,我就是觉得这个歌词写得好浪漫。”钟乐怡连忙去堵对方的嘴。
“啊你别堵还不让人说了唔”
游戏继续着。但这首歌却没有被人忘记。
“你说的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是什么?”
食堂档口,钟乐怡主动端着盘子坐过来,她应该刚刚洗过澡,穿了一件碎花长裙,踩着木屐就出了门。风里除了饭香,还有她湿润发梢间的香气。
“三十多年前,有个老人叫张德全。”
钟乐怡听得很认真,翘挺的鼻尖上沁出一滴汗。
“一场大火,让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后来老人没有再婚。他常在舞厅或街边独舞,怀念年轻时两人飘扬起舞的时光。”
顾允边吃边讲完了整个故事,偷偷夹了好几口对桌的菜。
“这就是上一辈人的爱情吗?不过你好厉害啊,能把这个故事写成歌讲述出来。”
女孩已经忘了吃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欲望只要几分钟就能平息,爱意却要无数个昼夜才能忘记。”
顾允擦了擦嘴,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