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三个人隔离,顾生娇准备回房间研制瘟疫的解药,走到一半却是心头一紧,盯着路边一个女人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个女人正在医馆排队,她不住的伸出手挠抓着自己胳膊,抬手间露出了皮肤上的红斑。
顾生娇来不及细想,直接走上去抓住那名女子,急声问道:“你今天是否出过城?”
女子吓了一跳,见抓她的是顾生娇,赶紧回答道:“是,我是出过,父亲上个月没能熬过饥荒,尸体被王权贵丢出城,这几日我都在城门外祭拜了一下。”
顾生娇的心如同炸了一个闷雷,她刚才趁机把脉,这个女人同样感染了瘟疫,这是不是代表着城内已经被感染了不少人?
顾生娇背心中的想法惊到,忍不住头皮发麻,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今天城门口有人得了瘟疫,这个女人出过城,不会是瘟疫吧。”
周围原本在围观的众人哄的一声散开,惊慌的向四周跑窜,得了瘟疫几乎不可能活下来,那可是收割人性命的死神。
女人白了脸色,结结巴巴的问道:“顾小姐,我真的是得了瘟疫吗?”
顾生娇已经没心情回答她,直接命左寻找个足够大的空地,先将人隔
离起来,
左寻也将自己口鼻带上面巾,将女人押送过去。
顾生娇找到墨子衍,将她得知的情况如实说了出来,两个人作为医者,都明白瘟疫的恐怖,如今只能封锁整座城,挨个筛查,有疑似接触过患者的百姓,都要隔离起来。
一连几日,墨子衍带着人筛查病人,烧毁一切得病者所用的衣物。顾生娇则是将自己闷在房中研制解药,却是怎么也没有进展。
一筹莫展的她,只得出门走走,想去问问墨子衍有没有什么想法。
走到隔离区,却是被里面的情况惊住了,可以容纳百人的空地已经搭满了小帐篷,有的严重的患者红斑几乎遍布全身,到处都是痛苦叫声和低低的啜泣声。
顾生娇凛了凛神色,带上面巾走了进去,墨子衍转身看到她,皱了皱眉,示意她快点回去。
让她在屋里研制解药,自己在这照看病人是出于私心,他怕顾生娇的身体还没好,容易感染上瘟疫。
可是顾生娇却摇了摇头,快步走过来开口道:“你何时见过瘟疫的解药是闭门造车出来的?”
墨子衍哑然,的确,瘟疫的解药配置过程需要一遍遍的尝试,根据发病者的症状,一点点往
前摸索,最终取得正确的那个药方。
顾生娇带着面巾只漏出一双好看的桃花眸,里面波光潋滟,让墨子衍莫名的就定了神,同意顾生娇留了下来。
连着几日,顾生娇每日都照顾病人,记录下病人的发病过程和特征,一遍遍的尝试解药配置,却总是失败。
原本还相信他们可以活下来的百姓,都渐渐失了信心,每日开始怨天尤人,有力气的就对墨子衍二人质疑谩骂,没有力气的人只能躺在那里默默流泪。
城内也是人心惶惶,有的人甚至想离开平水城,守城的将士已经撤回城内,阻止任何人离开。
百姓都开始绝望起来,甚至觉得墨子衍是想让整座城变成死城,都聚集在隔离区外,让墨子衍和顾生娇出来。
“什么救世主,我看就是个灾星,门外尸体堆了那么久也没见有瘟疫,他们来了瘟疫就来了。”
一个女人碎了一口,尖声的喊道,刻薄恶毒的嘴脸完全忘记了前几日她还在喝着顾生娇熬的粥。
“就是,我们的亲人都被关在里面见不到,也不让我们出城。”另一个男人愤愤不平的接口。
“这不是让大家都一起死吗?没准我们都死了,墨公子将这
件事压下来,还是回京做他的皇子呀。”
每个人都喋喋不休的吵着,不依不饶的在隔离区门口盘踞着,却是没有人敢踏进去一步。
顾生娇被吵的不能静下心诊脉,瞪了一眼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的墨子衍,不由得有些替他心里叫屈。
这些人转眼就忘记自己曾经接受的恩惠,忘记了他们被张权贵压迫,濒临饿死的时候,是谁救了他们。
人心,总是不足的。
顾生娇听不下去,快步走到隔离区门口,将面巾拉下,扬声道:“谁想进来看亲人!我允许了!”
外面的人瞬间就没了声,过了一会有人期期艾艾的开口道:“我没有亲人在里面,我只是想出城。”
顾生娇笑了笑,唇角若隐若现的笑纹有些冰冷:“感染瘟疫者,出城后将不再属于平水城医治,若是进临城时被发现,大概就是直接烧死。”
说完那人就也没了声,不再开口说话。
顾生娇仿佛一头发怒的小豹子,瞪着这些忘恩负义的人:“你们见过哪个皇子自己住进隔离区的?还亲手替你们施粥?”
一连串的发问让众人都闭了嘴,不由地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