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翎眉角下弯,面上是万分的委屈,他站起来身来,与沈昭月拉开了距离,“我让人来送晚膳,可院中无人回应。下人不敢私闯进门,只得与我通禀。”
随后,他转身推到了屏风后头,继续解释着:“路途劳顿,我怕你病了,这才亲自来看看。便是普通朋友,也应当关心些,不是吗?”
谢长翎字字句句说得有理,沈昭月缩在床角的身子,倒是显得她过于紧张了。
“若是关心,也不必关心到床上。”沈昭月整理好心绪,左右看了一眼,没瞧见香叶,“香叶呢?”
“没看见,或许还在睡吧。”谢长翎将一件外衫长袍挂在了屏风上,“天色已黑,早些用膳吧。”
沈昭月见他大大方方地坐下,唯独她自己畏畏缩缩,心下泛起了怪异。但对方是为了关心自己,才进了屋子。又是她自己贪睡,未曾搭理送饭的小厮。
想了一阵,沈昭月换好了外袍,随手将长发簪起,与谢长翎一同坐在了桌上。
“沈姑娘,我刚从府外回来,还未用膳。可否与你同用?”谢长翎询问了一声,他确实忙了一整日。
沈昭月自然不好意思拒绝他,“可。”
两人相对而坐,自顾自地吃着饭菜,沈昭月想着若是谢长翎故意与她搭话,那她就将他赶出去。
可直到一顿饭吃完,谢长翎都不曾多说一言。
等到两人的筷子放下,谢长翎才笑着说了一句:“今日,无意之失罢了。还请沈姑娘,无须挂怀。”
他行事作风,一如初见时的君子模样。
沈昭月一时不知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她刚刚睡醒时,分明有种被野兽盯住的感觉,可对面的人面若清风,谦和有礼。
“女子闺房,非请勿入。还请二公子谨记。”沈昭月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是又叮嘱了一句。
谢长翎听出了她的防备,总归人已经到了京城,他不急于一时:“好。我记得。”
入夜,回到了书房后。
一张白纸摊开在长桌上,丹青之下,是栩栩如生的她。
卫安道:“得知公子回京,裴公子特意送了请柬来,说是给公子备了洗尘宴。”
谢长翎的指尖停在了画中女子的眉角处,描绘着丹青,“只请了我?”
“听闻各家的公子与贵女都会去。”卫安回道。
“那就请轻舟一同去吧。既来了京城,那就得多见些世面。”谢长翎落下最后一笔,一颗红痣点在了女子的胸口处,娇俏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