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打不过云衍,飞星恨不能立刻贴面,揪住他的衣领狠揍一顿。
揍一顿,只能存在于他的幻想里。
飞星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放他走?”
“因为我打赌输了。”云衍说得好生理直气壮,“他说跟我打赌,只要我赢了,他就乖乖地跟我回九州馆。”
飞星质疑地蹙眉:“这么明显的金蝉脱壳你都看不出来?你还答应他了!”
“因为我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的。”云衍那一本正经的表情,看得飞星十分来气。
两人面面相觑好一阵,最后飞星败下阵来,气馁地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你放跑了他,我们要怎么办?馆主若是知道了,定会怪罪我们的!”
闻言,云衍说出了酝酿已久的腹稿:“我答应要暂时放他一马,可是你并没有答应。你还是可以继续追捕他。”
“那你呢?”飞星歪头看他,细长的高马尾在他的脑后一甩一甩。
云衍平静地摊手:“我和你暂时分开行动,堂堂拂晓长老食言而肥,于九州馆的信誉有损。”
“说的也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绕进去的飞星认真地点了点头,而后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他眉头一拧,将自
己的脸凑近了云衍。
两人只差距几公分的距离,近得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云衍既没有退让,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就那么冷静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飞星道:“我觉得你很古怪,你向来对九州馆的名望和声誉都不屑一顾,如今怎么会替九州馆考虑得如此周全?”
在云衍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杏花落雨飞来时,几片杏花贴在了飞星的眼睛上,糊得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根冰凉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他的额头上,戳着他的脑袋向后推去。
“赶紧去做你该做的事,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叹了口气,飞星认命地收起了自己的疑惑,很快便化作一道光离开了白杏乡。
直到他彻底离开之后,云衍才凛起了眼神,身影一晃,消失在茫茫花雨之中,一阵风拂过,将他存在的痕迹彻底磨灭了。
死亡峡谷中——
桑郁卿来到了一处地穴口,站在边缘往下面俯视,不过因为地穴太深,什么都看不到。
她深吸一口气,这便要跳下去,被一旁的巫晏清拉住了手臂,劝阻道:“你可想好了,这要是下去了,能不能再上来,可就不一定了。”
怪石嶙峋的
峡谷中,不少从古至今驻守在此地的古兽都或近或远地看着桑郁卿的一举一动,眼眸深沉。
这地方位于峡谷的正中心,一般的修者很难闯进来,除非所有的古兽让行。
譬如,现在这种状况。
桑郁卿随手在巫晏清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笑眯眯地宽慰他:“我猜你现在应该不会想跟我下去犯险吧?”
闻言,巫晏清缩回了自己的手,不紧不慢地啊了一声,道:“你,一路小心。”
好家伙!
这就放弃了?
桑郁卿有些哭笑不得:“你对我的关心,就这么敷衍吗?”
“所以我不是从刚才开始,就劝你不要下去了吗?”巫晏清觉得女人真是难哄。
话要从桑郁卿说出自己的来历开始说起。
中原大陆真的存在吗?那不过是九州之人的一点幻想,也许是这片水土上的人已经习惯征服一切,所以才会对另一个世界心存妄想。
而桑郁卿,恰好就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
她所讲述的那个世界,令巫晏清感到陌生,也觉得有几分新奇。因为在桑郁卿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种罕见的修炼方式,这种方式起码在九州从未出现过。
而且,在如今世道上,不带灵宠的修者
的确是个另类。
这是不是也从旁侧证了桑郁卿所说的话皆属实呢?
“棱鹰说,这里就是当初隔开两个天地的地方,下面设了禁制。如果我能突破的话,说不定我就回去了呢!你应该替我感到高兴才对!”
桑郁卿对地穴下面充满了好奇,心中既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也有对未知事物的畏惧。支撑着她走到现在的力量,已经没多少了,就算是死在下面,也没什么好怕的。
许是看出了她的决然,巫晏清蹙紧了眉头,不赞同道:“我看你是打算去找死,我不同意。”
“唉。”桑郁卿小声地叹了口气,连连摇头。“我对修行,已经没有太大的执念。我活了两世,什么狂风骤雨没有经历过?只是走得有些乏了,累了,想回到熟悉的地方,好好儿睡上一觉。可能是几年,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不管怎么样都好。老话不是说,落叶归根吗?我还是比较喜欢,长眠在故土。”
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