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郁卿的运气到底好还是不好,她自己都很难说得清楚。
要说好吧,放出了纸鹤,绕了个十八弯的山路都没找到师父云衍;可要说运气不好吧,转角遇上死敌,你就说这事儿巧不巧?
桑郁卿就一直觉得这三清宗猖狂得过了头,不管怎么看,都像是突然生出了一股子底气就要跟剑蕴阁杠,跟十一宗同盟杠,跟整个修界杠。
她起初以为,修界之中,各道门争个你长我短,也是争的一口气。没成想三清宗条条儿都想把人往绝路上逼。所有人都觉得,危纪是仰仗着他手里的“上古神剑”,却没人想到,包括危纪在内的整个三清宗,都依仗上了无量宫。
按理说,就暴露在修界各大宗门前的无量宫,都过去这么久了,愣是没暴露出一点痕迹来。
桑郁卿还想着,是不是修界的这些老家伙们都老了,不中用了,没成想在这儿一看,竟然是早就勾搭上了。
她现在的位置已经接近迷宫盘的正中央了,出口在哪儿她不知道,不过她在发觉了危纪的位置后,隔着一道墙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跟危纪说话的人,正是性情大变、和谷琼勾搭成奸还看桑郁卿不爽的季英毅。
真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会勾搭到一块儿!
“危掌门要的东西,我已经带过来了。”季英毅身上传来摸摸索索的声音,许是拿出了什么物什,递给了危纪。
而后又听季英毅说:“这迷宫盘虽然不好走,不过有一样法宝是九莲道门的传宗至宝。此物能引危掌门直接离开迷宫盘。”
只听危纪颇为得意地笑了几声,“到时候老夫就是第一个走出这里的人,之后的武斗,就算是不用混元剑,也鲜少有人是我的对手!”
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桑郁卿倚在墙的那头,鄙夷地翻了记白眼。
“危掌门还是万事小心的好,倘若办砸了这件事,恐怕‘那位’可是不太好说话。”季英毅的语气里带上了点威胁意味,叫危纪的心情当即变得不痛快。
那位?哪位啊?
是无量宫的最高掌权者吗?还是,只是指谷琼呢?
桑郁卿将耳朵贴得离他们近了点,希望能探听更多有关无量宫的消息。
又听危纪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那位’?要不是老夫策动整个三清宗,在罗州等地布下了天罗地网,让他们的药人大军成功扩散了一批新人……无量宫的丰功伟绩,恐怕还停留在福州
城的覆灭吧?”
呵!好家伙,竟然直接把毫无还手之力的人界城池让给了无量宫做据点,还把城内的百姓都屠作了药人?!
这危纪,着实该死!
桑郁卿整个人作壁虎状,恨不得现在就能顺着墙爬过去咬上危纪一口!可冷静下来,再一权衡,这两个人要是一块儿动手,她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好在季英毅也没打算多留,只寥寥警告了危纪数句,唯恐被别人察觉了他们两个在一起,便早早地离开了。
他们拢共也没交谈几句,叫桑郁卿听得有些不太满足。
正想着什么时候动手的好,桑郁卿面前的高墙突然挪动,将她从整个墙面上甩下来不说,还径直没入了地面,连个遮挡物都没得了。
就这样,桑郁卿直勾勾地出现在了危纪的面前。
啧!天降的缘分啊。
桑郁卿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在迎来危纪那双惊愕中又充满了杀意的精锐眼瞳时,后背不自觉地蹿过了一阵凉意。
纸鹤在迷宫阵变幻的时候,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桑郁卿快速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时,便见危纪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等冰凉的剑刃架在了她脖子上的同时,一个阴森森的语气也在她的身
后响起:“你方才,都听到了什么?”
桑郁卿稍微一侧头,瞥个眼神,就能看见架在她颈边的剑,是罗睺魔剑。
她同样勾起了唇,冷冷道:“该听到的,我一个字都没落下。”
在听到了桑郁卿的话之后,危纪的剑便毫不留情地朝着她的脖颈前动脉重重割下!
在脑海中已经演练了无数遍的逃脱路数,脖子感受到丝丝凉意之后,随着致命危险的躲闪后,罗睺剑只来得及在她的侧颈上留下一道红红的血痕。
而危纪自然不会如此放过她,在她退身躲闪的同时,便欺身逼近,再度以剑直指她的心口。
杀人致命,毫不留情!
桑郁卿连鬼哭幽剑都来不及召唤,只来得及将手上的长春木脱手而出,顺着罗睺剑的剑刃便缠了上去。
一圈又一圈厚重的木藤几乎将魔剑包裹得严严实实,连同危纪的手也一并被包了进去。危纪几次挣脱不得,看着桑郁卿的眼神中充斥着讶异。
很快,他那张沧桑的老脸上便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
“长春木……嗯?不得了啊,你是谁?不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