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郁卿听到他的话后,微微一愣。
她苦涩一笑,无奈道:“很久以前,我也以为人的命数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直到我始终都无法逃过天道往复,便心灰意冷了。”
看她小小年纪,作出这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倒真叫河洛心中好奇得紧。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只是催促她道:“你快将这佛蕊的种子种在湖里,待你下次景来的时候,说不定你这地方可就大变了样儿了。”
闻言,桑郁卿也不含糊,承了河洛的情将那佛蕊以空间术法灵力深埋于湖水之下。
片刻后,隔着清冽的水面便看到了幽幽金光,佛蕊落成。
与此同时,识海空间登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遮挡着远景的白色云雾又散去了几层,暴露出了远处的山景。地面震荡后分裂又重组,竟是将有些凌乱的地面再度整理了一番。
溢出了玉泉池的泉水流淌过药田,将萎靡不振的药草灌溉,那些低下头的植被很快便如同向日葵一般挺直了茎秆。
整个空间焕然一新。
桑郁卿震惊道:“一个佛蕊,竟然能让这里产生如此大的变化?河洛前辈,你给我的真是佛蕊的种
子吗?”
“不然呢?”河洛直起了腰身,下半身漂亮的尾巴在水面上轻轻拍打着。“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有我在。毕竟我当年可是……”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忍不住叫人更想去猜测他以前的身份。
桑郁卿懵懵地啊了一声:“河洛前辈,话可不要说半截啊,会牙疼的。”
“既然你想听,”河洛两手一摊,“那我就说了。”
他顶着那张绝世俊儒的脸对桑郁卿道:“我看你这地方还不错,整个中原大陆都找不出第二个比这里好的世外之境了。”
“所以?”
“我要留在这儿,继续守着佛蕊,我想你应该没甚么意见吧?”河洛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理直气壮,一时间竟叫桑郁卿无法拒绝。
河洛这个百年水妖若是能留在这儿的话,再好不过。他所擅长的技能,能为识海空间增添生气。
可桑郁卿疑惑的是:“河洛前辈你,不是冲着我师父来的吗?”
“见故人,和找栖身之所不冲突啊!”河洛两手叉腰,一双墨绿的眼瞳笑得眯起。“不是每个人都有被我关照的殊荣,你这小姑娘可该知足了。”
桑郁卿讷讷道:“这件事好虽好,不
过前辈你……境界已经高到这种地步,应该不是为了我识海中浓郁的灵气、或者是守护佛蕊这种理由才想留在此处吧?”
端看湛羲和她联手都打不过眼前的水妖,就知道他的道行深浅了。虽然几百年的岁数摆在那里,但是只要境界一旦有所差距,纵然是再高的年岁也毫无用处。
河洛修为高深,和师父都有渊源,来历又成谜,能图她什么?
就在桑郁卿兀自陷入疑惑中时,忽见河洛环抱着手臂,正直地伫立在她的面前,惋惜着叹道:“你想听真正的原因?”
桑郁卿用了地点了点头。
在他们对话时,本来该在各处休憩的亡灵和花妖纷纷凑近了来,他们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举止,也只不过是想知道河洛是不是会真的在这识海空间里驻扎。
等他们靠近了,却听到河洛认真地对桑郁卿道:“从见到你第一眼起,我便发现你本不该属于这世间。天地阴阳,三界五行,无你容身之所。”
桑郁卿的眼瞳倏然睁大,心头滋生出一股恐慌,大肆张狂蔓延。
“我掐指一算,你身上因果众多,却又会在二十有七那年命格殒落。”河洛微微一顿,“
坦白说,我对你很感兴趣。现在你明白了吗?”
他说的句句是真,也叫桑郁卿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强自冷静下来,一只手却是在暗中紧握成拳。
没错,再有三年她便会叛离师门,逃亡三年,最终在二十七岁的那年被谷琼逼得退无可退,最终入魔,死在了师父云衍的剑下。
临终前那冰冷的一眼,竟是叫桑郁卿断绝了所有生的念头!
紧握成拳的手中,指甲浑然不觉在掌心掐出了一道道红色的血痕,直到有鲜红的珠蕊滴落,才有惊呼声自她身后传来。
“她的手!”
河洛顺着那一声惊叫往桑郁卿的手上看去,微微紧了下眉头。
“你不愿说便就罢了,我只是纯粹的好奇,想看看你日后的命途究竟如何,并无他意。而且我觉得,依你这种逆天的体质和命格,说不定能将我带回我的故乡呢。”
桑郁卿没想到自己整个命格被看了个透彻也就罢了,他竟是连她什么体质都一清二楚。
她缓和了心境,问河洛:“前辈是想回东海?可我听人说,东海危险重重,航海而去的人没有能活着回来的。”说到这里,她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