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才过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可桑郁卿却感觉像是过去了好几天。
同他们住在同一间客栈的萧潇已经被他缉妖司的师兄成潮接走了,他们临走前给客栈掌柜的留下了一张隐去了字迹的纸条,只有客栈掌柜转交到桑郁卿手上时,那字迹才显现出来。
“他们写了什么?”墨书意好奇地凑过来一看,就见上面写着长长一串地址,他咋舌:“还赖上瘾了?这是邀请你加入他们缉妖司吗?”
桑郁卿好笑地将纸条塞他手里,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人家是邀请你去作客的,毕竟你那一脚,可是帮了他们大忙!”
墨书意随手将那纸条一揉,烧了个干净。“我看必是鸿门宴,还是不去的好。”
恰好此时,顾雄从客栈的二楼上走下来,看到了他们两人,当即面色一变,既是欣喜,又有些复杂。
“二位!二位留步。”
顾雄叫住了打算退房离开的桑墨二人,朝着两人拱了拱手,客气道:“几天不见两位,哦还以为你们俩被我那道观给吞了呢!”
桑郁卿想着他们俩离开也不过一日一夜,怎么就几天了呢?
正欲开口,便听墨书意道:“找个地方再聊吧,这儿人多耳杂,不宜多言。”
“好
,请。”
三人出了宣城,耳根旁倒是清静了不少。
桑郁卿问:“墨书意,你老实交代,我到底昏睡了多久?”
有顾雄在,墨书意也不好糊弄过去,他只好实话实说:“你当你腰腹上的穿透伤眨一眨眼就能好吗?距离那夜过去,已经足有三日了。”
桑郁卿小声警告他:“等以后再跟你算账!”
顾雄见他们两人你来我往,打情骂俏,只觉得浑身别扭,尴尬地笑几声后,说起了正事:“那夜,你们引起的动静可不小。听说修界的修士纷纷到了禁地中,结果只看见了一地的尸体,和残留的魔气。哎!话说回来,为什么会有魔气啊?你们二位该不会是……”
见顾雄起了怀疑之心,桑郁卿心虚得很,她只道是自己魔化后留下的痕迹。
因为云衍的插手,桑郁卿已经记不得墨书意显魔相一事了。
面前的女子支支吾吾说不个所以然,顾雄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奇怪,只道墨书意开口:“说来话长,其实吧……”
“啊?”顾雄听得认真。
“其实那个叫任秋的,乃是魔门中人。”墨书意在说完这话后,像是为了肯定自己一般,还用力地点了点头。
莫说顾雄,就连桑郁卿都差点被他糊
弄了。
顾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竟然是魔门的人!这样一个包藏祸心的人出现在清风观,意图夺走血魔铃、这样就说得通了!”
看着他独自兴奋,桑郁卿淡淡地朝墨书意甩去一记冷眼,后者哭笑不得地一耸肩——他也没想到这憨子竟然这么好骗。
“顾道友,既然叛徒已清,你也该回清风观去主持大局。希望即便是没有血魔铃,你也能够重振清风观百年的基业!”
桑郁卿与墨书意二人朝着顾雄齐齐一抱拳,告辞的心思相当明显。
顾雄亦是个耿直的人,他眼下不想跟面前的两人纠缠下去,却还得好好谢谢他们俩。
“承蒙二位道友吉言!其实师父他老人家早有预言,说我若要接掌清风观是该有一劫。此事让我明白,离达到师父那样的道行我还差得远。所以我打算四处云游一番,感悟人生大道,寻求突破。终有一日,会重振清风观!”
其实不难料想,百年的清风观经历了如此摧残,又没了血魔铃和先祖的亡魂镇压气运,日后也未必能兴盛。只是顾雄看得长远,桑郁卿和墨书意自然不好泼他冷水。
双方道了别,桑郁卿便脸色一转,笑盈盈道:“墨书意,走!找
我师妹去!”
倒是同门如手足,这对手足只怕是要阋墙了!
墨书意将手负在身后,悠哉地随着她的步伐前行,隆隆的声音自胸腔而出,低沉磁性而又宠溺:“这便来了。”
同一时刻,本该闭关中的云衍突然出现在掌门的殿内,就静静地坐在了掌门的宝座之上,半阖着眼眸,沉沉陷入思绪之中。
直到温彦颇伸手将门推开时,看见坐在了自个儿椅子上的云衍,心中一惊,随后便缓和过来,反手一个利落的关门,便将这秘密匆匆掩住。
“云衍师弟,你不是闭关了吗?这是何意?”
师兄弟同门多年,温彦颇见自己的宝座被占,也没起甚么疑心,反倒觉出了许多异常。
云衍睁开了眼眸,老神在在地将自己的两手往宽大的袖袍里一拢,轻飘飘地说道:“血魔铃现世了。”
闻言,温彦颇惊道:“师弟闭关也听到了这消息?”
“实不相瞒,我才从血魔铃现世之地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