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师兄关切的目光,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了一句话。
牧隆长叹一声,“师兄,若今晚我和弟兄们回不来……你便回师门吧,别再留于俗尘中掺和这些俗事杂务了。”
“怎的突然说这些丧气话?”韩臻了解自家师弟,高傲如他,若换做以往,他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的。韩臻只好拿出老掉牙的承诺鼓励他:“你不是要带我远离师门的争端纷扰么?在我看来,料理着都城的俗事杂务,远比回那个糟心的地方好多了。你如今说这话,是要反悔不成?”
牧隆忙摇头反驳:“自然不是!”
“唉,我只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兴许比我们想象的要棘手。”
闻言,韩臻笑着在他的脑袋顶上揉了一把,安慰道:“自从我腿受伤,不能再站起来之后,我便觉得这世上再没有其他事能难得倒我。”
“阿隆,切莫太过计较得失,尽力而为便是。万事再难,总有后路。”
后退一步,并不可耻。便是天要塌下来,也有个儿高的人顶着,不是么?
得了师兄的教诲,牧隆收拾好了心情,带着人出发,很快便来到了之前与墨书意分别的地方。
不料那地方早已不见了墨书意的人影,空气中只余着一股血
腥气。
都是身经百战的人,有人很快就嗅出了这血气的特殊之处:“头儿,怎么是魔血?该不会跟这次的案子有关吧?”
牧隆心道:有关是有关,只不过这血,是谁的还不知道呢!
“都不要多心,我们先追过去看看情况如何。走!”
外面引起了怎样的动静,桑郁卿暂且不知道,她也没法知道。因为在她清醒之后,就发觉自己的处境很难让她乐观起来。
任谁一睁眼,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十字木架上,面前还站着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男人,都会惊得一颗心起起落落。
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桑郁卿发现对方似乎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
她先扫量了一眼四周,发现这里比之前所见过的石室要干净得多,甚至还有日常起居用的物件,便明白了——这里大概是眼前这个男人用来练功的地方。
桑郁卿问:“你是谁?”
男人周身的气质看起来尊贵无比,出身必定非凡,眉眼平和,看得出性子沉稳,必定是干大事的人。
再看他身上的衣物材质昂贵,桑郁卿隐约猜出了他的身份。
闻华连,都城的城主。
桑郁卿怎么想,都无法将面前这个看起来温朗的男子和设想中具有侵略性的都
城城主联系起来。
能做出利用别人的功法来为自己筑基的事,此人必定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才是。
闻华连似乎看出了她内心的困惑,淡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唇角扬起的瞬间勾勒出几分魅惑,更多的是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他与桑郁卿近在咫尺,一吐一息,桑郁卿都能清楚地感觉到。
闻华连说:“我们见过。”
桑郁卿意识清晰地摇头,“不,我们没见过。”
“呵。”闻华连淡然一笑,眼里复杂的神色令桑郁卿看不懂。他说:“你人不大,记性倒是挺差,忘得真快。你第一次出现在这地宫时,身边还有别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桑郁卿从他这话里听出了点吃味的意思。
一定是她产生了错觉。
经他这么一说,桑郁卿想起了温若思那段被控制心神的遭遇,脑子里似乎有根弦崩断了。
她错愕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惊疑不定地脱口而出道:“是你?是你对我师妹……”
“她修为尚浅,心性又不稳,所以才会被我趁虚而入。”
桑郁卿冷声质问:“你使的是什么术法?竟可以控制他人的心志?你野心勃勃地囚禁了这么多人,果真是为了从他们的身上取走本属于他们的修
为灵力,供你所用吗?”
面对桑郁卿控诉般的质问,闻华连仍旧维持着那般波澜不惊的模样,脸也越发凑近了她,蓦地说出了一句话,令桑郁卿愣了下。
“你装扮成男子的模样固然好看,可我还是觉得你这身女子装扮,更叫人怦然心动。”
桑郁卿这才发觉,墨书意在她身上施加的易容咒术已然失效,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甚至于身上那件雪蚕丝制成的外衣也不见了踪影,雪白的中衣贴合着全身的线条,令桑郁卿难堪得紧。
“你!你想干什么?”
闻华连缓缓地直起了腰身,和桑郁卿拉开一定的距离,享受了来自眼前这女子的紧张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在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就说了吗?”
“你有不甘,留在我身边,我可以满足你想要的一切。”
闻华连在说这话的时候,用上了蛊惑之术,桑郁卿看着他幽深的双瞳,整个人的意